安宇坐到慕湛對面,把手裡的信遞到慕湛面前,慕湛看完顫抖著把信紙全部攥進手裡,用力的捶到桌面上,紅著眼一字一句的問安宇,“她……這說得是什麼意思?”
“星空和周言韶在一起是因為你父親被舉報貪汙全是周言韶在背後操控,他有位內親在省政府,再加上週言韶要收購欣宇國際,還有…周言韶拿你的人身安全做威脅。”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轟!
如遭雷劈。
胸口劇烈的疼痛,像被千刀萬剮那樣疼,胸口充斥一股濃稠的血腥味,直至口腔,慕湛捂著嘴,劇烈咳嗽。
或是酒精的作用,慕湛整個人眼前一黑,像被卸掉了所有力氣一般,無力的下滑。
他努力抓住桌沿,緩緩站起來抓住安宇胸前的衣服一拳打在他臉上,“你為什麼不早說?”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種解釋,不能。
他什麼都不知道,被矇在鼓裡,被那個被他唾棄了千萬遍的女孩子保護在柔軟裡。
他還自以為很受傷。
情到深處,他才知道,最絕情的是他,最深情的是她。
雖然慕湛打完安宇的時候,自己也踉蹌的偏向一邊,卻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安宇擦掉嘴角的血,平靜的說:“你想打架隨你挑時間,現在我找你是想問你還願不願意和星空在一起?”
心裡疼的厲害,慕湛再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去找她。”
安宇攔住慕湛,“星空的事不止這些,你先聽我說完。”
慕湛不動。
“星空她…不能生孩子了。”
慕湛只覺得眼前發黑,心跳的就像要撞破胸腔飛出去一樣,那麼快,快得他受不住,那樣疼,疼得他全身肌肉都繃起來。
“怎……麼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星空懷孕了,她自己不知道,周言韶把她*打出了血,當時孩子就沒了,醫生說星空以後懷孕的機會很渺茫。
在醫院裡,餘晚琴還去找星空大鬧了一場,星空受了刺激才殺了周言韶。”
現在的他,生死之間,都能不眨一下眼,可是,知道她離開了,他還是會淚流不止。
慕湛捏緊沙發靠,高大的身影猛地晃了一下,那些滾燙的,熾熱的眼淚順著眼眶不斷滾落到地面上,開出一朵朵花。
最該打的人是他。
最該死的人是他。
最該受苦的人是他。
知道周言韶死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安宇,安宇說因為星空受不了周言韶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她才殺了他的,她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這麼變態的說詞,他竟然就信了,他早該想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才對。
他為什麼這麼蠢,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她。
他被她保護在用血和淚編織的網裡,卻還嫌棄血腥淚鹹。
慕湛踉蹌地站直身體,慘笑的說:“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會有這麼不要命的人?
她那樣的性子,是怎麼去承受這一切的。
是不是又一個躲在角落裡舔著傷口,第二天再帶著她的舊傷在印上新傷,像踩在刀尖上一樣苟活,就因為周言韶死了,她連死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