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容不相信的看著顏媽媽,“媽……是你說好給我這學期的生活費的,現在又不給我,我也要活啊。”
顏爸爸冷著臉走到顏容面前給了她一巴掌,“讓你出去不學好。”
顏媽媽嚇了一跳,但還是沒有去解釋的意思,她事不關己的說:“我去看顏易。”
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被灼燒過,心裡的痛開始蔓延。
顏容動了動嘴角,是鑽心的疼,她抬起頭不甘示弱地看著顏爸爸。
顏爸爸冷哼了一聲,“怎麼,你還要造反?”
顏容低下頭,亮晶晶的淚珠在她是眼睛裡滾動,然後,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滴在發麻的嘴角上、衣服上。
她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一眼顏爸爸,轉身離開主臥去次臥。
顏媽媽知道她進來了,假裝沒看到依舊事不關己的逗著顏易,“顏易真乖,不像某些人沒大沒小。”
顏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她嚥了一下喉嚨,俯身收拾把書包背到身上,拉上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顏媽媽撇撇嘴,她才不怕呢。
沒有一個人象徵性的攔著她,畢竟現在是9點多了,外面一片漆黑。
顏容走到一個廣場上靜靜地坐著,她吸吸鼻子,拿出手機翻出許瑋澤的號碼,剛止住的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下來打溼整個螢幕。
顏容用袖子擦了擦手機螢幕,按滅手機裝進口袋裡,捂著雙眼咽嗚出聲。
明明就是一樣的孩子,為什麼區別這麼大?
這麼不甘心,為什麼不在她一生下來時就把她掐死?
為什麼讓她過得這麼難?
為什麼這麼差勁還要生孩子?
哭累了也哭夠了,顏容用手擦去臉上未乾的淚痕,拉起行李箱往小區外面走。
風冷冷的吹著,透骨的冷,依稀的幾盞路燈發出微黃的光,照得只有一兩米遠。
月色很好,冷靜明亮,周圍沒有云,偌大個世界好像只有她和它,她走它也走,她停它也停。
行李箱的輪子不斷摩擦地面,在這迷茫的夜裡留下一串孤寂的響聲。
還好小區外面就有賓館,顏容拿著身份證登記入住,她不敢打電話給許瑋澤,怕一張口就露餡了,她要做的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不是累贅。
顏容看著鏡子裡有著清晰的五指印的紅腫的臉不斷告訴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沒事的。
這個家她不會再回去。
沒拿到說好的生活費,還被打了一巴掌,沒人比她更可悲。
臉腫得厲害,顏容害怕明天許瑋澤會發現端倪,她下樓問前臺有沒有冰塊,前臺盯著手機搖搖頭。
顏容只得去外面找沒有融化的積雪,可是已經有好幾天沒下雪了,不管是樹叢還是牆角都沒有冰塊,她又跑進超市,買了一包湯圓回來敷臉。
顏容開啟電視坐到床上,拿著冰塊敷臉,很涼很疼,她咬著牙硬敷上去,實在太涼了,她拿開一會又繼續敷。
第二天一早顏容就起床退了房,她的臉還是有點腫,但是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清晨,整個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陽光透過淡淡的清新的霧氣,溫柔地噴灑在塵世萬物上。
露珠,沿著蒲公英和三葉草的夢境滾落,濺起一片片透明的陽光,在一種金黃般的喧譁聲中,孵出一個不再潮溼的黎明。
顏容揉揉臉,翹著嘴唇往前走,輪子滑過乾淨的地面,留下一串鼓勵的號角。
回到宿舍之後,她把行李箱往宿舍一放就開始把宿舍四個人的被套拆下來,然後抱到樓頂上去曬,一個人佔一條繩子。
今天是個好天氣,肯定很多人曬被子,她跑了六趟終於把室友們的被子一件不留的曬出去了,沒人比她更快。
接下來就是洗被單被套,顏容從衛生間拿出大水桶,把自己的和每個人被子上的編號記到本子上就一起拎到公共水房放到洗衣機裡面洗,洗一次衣服要三元,脫水一次要一元,冬天脫一次水不夠幹,必須要脫兩次才行,還是在一起洗比較划算。
洗衣服的空檔,顏容回去打掃宿舍,把角角落落都掃好拖乾淨,再拿抹布擦桌子和床架。
等衣服洗好了,顏容把它們又拎到樓頂上晾起來。
此時太陽大升,樓頂上已經多了不少被子了,顏容拎著桶滿意的下樓。
許瑋澤說他中午過來,她現在還有點時間,先去學校外面看看有沒有什麼她可以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