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之前顏容給許瑋澤打了個電話報告明天要去醫院。
她很依賴他,所以什麼事都和他說,除了她沒有電腦用,要時不時借用別人的電腦。
她想獨立站在許瑋澤身邊,而不是像一個寄生蟲一樣依附他活著。
清晨,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東北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它彷彿握著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
顏容把粉色的帽子往後腦勺下拉了拉,圍巾往上提蓋住鼻子,把長著硬塊凍瘡的手指插進口袋裡快步往學校外面走。
這段時間一直跟著許瑋澤後面吃飯,暑假打工的錢基本沒怎麼用,她可以先拿出一些錢出來給顏媽媽買點有營養的食物吃。
想到這裡顏容是有些愧疚的,她好像一直在佔許瑋澤的便宜。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她都會一直對他好,好好的愛他。
來到XX醫院門口,顏容在樓下的小攤販那裡買了一份小米粥、兩份豆漿、兩個菜包子和兩個肉包子。
她吃一份豆漿和一個菜包一個肉包。
住院部7樓,顏容悄悄地開啟房門,裡面有三個床位,用簾子隔開,有兩張病床前都放著嬰兒小床,床前有一個或兩個陪同的家人。
顏容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找到顏媽媽後,顏容快速走到她床前。
顏媽媽好像已經醒了,或許又有一點困,她半眯著眼躺在床上,頭髮亂糟糟的,精神好像也不太好
“媽,怎麼樣?”
顏容把早飯放到床頭的櫃子上,輕輕地問。
“來了啊?”
顏媽媽抬了抬眼皮,用胳膊撐著床往上移了移,眉頭憂鬱地皺在一起,眼袋烏青,好像並沒有得子的喜悅。
“嗯,先吃飯還是怎麼辦?”
“先吃吧。”
顏容倒了一杯水放到床頭,把床搖起來,再把桌板放到床上,把飯放到上面,站到一旁吃包子。
旁邊的病床傳來嬰兒哭得聲音,有家長抱起來在哄,顏容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問:“媽,弟弟呢?”
顏媽媽嘴巴一停,放下手裡的包子很沒有精神的說:“在保溫箱裡,醫生說心臟有問題。”
顏容半張嘴巴,不相信的看著顏媽媽,“怎麼會呢?是心臟哪裡不好?”
顏媽媽重新拿起包子捏在手裡,瞟了一眼顏容,已經沒有之前的神情低落,她平靜的敘述,“醫生說你弟弟心臟有個缺口,要到四個月之後才知道能不能閉合。”
顏容連忙安慰她,“哦,肯定會沒事的。”
顏媽媽不再說話,專注地吃著嘴裡的食物。
在顏容的印象裡顏媽媽並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她現在覺得顏媽媽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來。
昨天晚上她在網上查了一下,月子期間有點人會有點產後抑鬱症,顏容覺得顏媽媽有點像,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安慰她,索性閉嘴。
窗外還是一片白濛濛,遠處的樹林在霧中若隱若現。
病房裡的另一個小嬰兒也醒了,正哼哼唧唧地叫著。
心裡的某處柔軟正被一點點觸碰,顏容抬眸看著顏媽媽,“媽,弟弟在哪?我想去看看。”
“在樓上,你去問護士就行,你弟弟叫顏易,別人會告訴你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