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瑋澤看著少年解釋,嘴角上揚,帶著幸福的笑意。
“不去了啊,缺你不好玩了。”
另一個白衣少年很是失落。
“玩一會就走,應該不會耽誤什麼的……”
“就是啊,就是……”
“真的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再不回去,老太太舉柺杖的胳膊要算酸咯。”
許瑋澤說著跨上腳踏車單間撐地。
臉上依舊是濃濃的笑意。
顏容像被施了魔法,不自覺的跟著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真的不去了啊?”
白色上衣少年依舊不死心。
“不去了,我走了,拜拜……”
許瑋澤腳一用力,迎著夕陽,伴隨著和風,騎車腳踏車正好卡到校門口時又停下來,回頭咧開唇角對著那三個少年拜拜手,又飛快的消失在顏容的視線裡。
他叫阿澤……
總算知道個代稱了。
阿澤。
你好。
我叫顏容。
“那我們也走吧。”
“好,今天我要……”
“快點。”
“……”
那三個少年也騎車腳踏車從學校裡呼嘯而過。
顏容把視線從學校門外扭向西邊,夕陽掛在遠處,絕世而獨立,旁邊漂浮著大塊的白雲,慢慢的浮動,像她的心,緩慢而被動。
顏容垂眸去公交站臺,此時站臺上已經沒有了幾個學生了,狹小老舊的鐵棚顯得寂寥,顏容站到鐵棚下面靜靜地等著車過來。
雖然過了放學高峰期,滯留到最後的人也不會少,顏容拽著手環站在靠後門的位置,一路上也再沒看到那個叫阿澤的少年。
下了車,太陽往下落了一大截,藍色的公交底站鐵牌發出微弱的“吧嗒……”聲,一小塊鐵皮跌碎在地上,與磚縫裡的泥土溶在一起。
顏容把滑落的書包帶子拉回肩膀,穿過兩旁全是做小生意的的馬路,踏上積滿灰塵的樓道,開啟沉重的防盜門,屋裡面的落地鍾沉悶的發出“叮―咚,叮―咚”聲。
提醒整點了。
顏容放下書包先把餐桌上的碗筷收去廚房裡洗好,然後洗米煮飯,顏媽媽回來燒菜,再等顏爸爸下班後就可以吃飯了。
顏容趴在寫字檯上,拿著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草稿紙上的僅有的用黑色碳黑筆寫的兩個字:阿澤。
顏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早熟,臉上立馬蒙了一層羞,她深呼一口氣,吐出去,把那兩個字用筆塗黑,翻開書,寫英語單詞。
窗外是小鳥飛過啼叫的聲音;飛機引擎不斷轉動的聲音;橡膠鞋底不斷摩擦地面的聲音;不絕於耳的談話聲;風吹葉子“刷刷……”的聲音……
整個小區東南邊的牆上都掛滿了爬山虎,秋來夏去,它已經褪去了一身紅與綠相間的衣裳,只剩下黃中泛紅的枝葉與密密麻麻像老樹根一樣鋪滿牆的莖幹。
牆根處的幾塊石板鋪滿了綠色的青苔,偶爾有幾隻螞蟻爬過。
顏容半站起身撐著桌子身體向外探去,就能隱隱約約看到爬山虎若隱若現的葉子。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落到海平面以下,顏容起身開啟燈。
大門那裡傳出一陣鑰匙碰撞鐵門的聲音,顏媽媽下班回來了。
顏容站在原地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重新回椅子上坐好。
一陣“悉悉索索”加“稀里嘩啦”的聲音過後,防盜門“嘎啦”一聲,就是顏爸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