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跋涉了多久,地獄並不存在時間的概念,日月星辰皆無,永恆的被死寂籠罩。
夏沫橫度涸床來到岸邊,又行了一段距離,一路上她愛撫祖宗發射器,亡魂們一個個都很懂禮貌沒有騷擾她。
哈出一口白氣,夏沫裹了裹身上的風衣,氣溫要比先前更加寒冷,連她都有些受不了。
攔在夏沫面前的是一處斷面,刀削過的峽谷,嘶吼聲就是從深處中傳來,滾滾如雷。
夏沫一手祖宗發射器又拔出萊瓦汀,劍身火光將夏沫略顯蒼白的臉頰照得明媚通紅,她既小心翼翼又閒適淡然的踱步進入峽谷。
峽谷的路口狹窄,可並排通兩人,隨著感受活人的氣息盞盞鬼火憑空燃起,風潮湧入狹道,夏沫鼓起來的風衣獵獵作響。
於是,夏沫扣好釦子。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是一片荒蕪的空地,一座未嵌連城牆的大門赫然佇立,門扉紫水晶般豔麗,門內湧動漩渦,散發令人不安的詭異。
夏沫目光僅僅被地獄之門吸引一剎那,隨即視線落在蜷縮在大門一側的怪物——地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
神話中刻耳柏洛斯的職責是看管亡魂莫要逃出地獄,而今來看這隻狗子很不負責任啊。
順便一提,神話裡的刻耳柏洛斯長有五十顆好頭顱,鑑於古希臘工匠的技術有限,只是雕刻了三顆腦袋。
刻耳柏洛斯是小颱風(提豐)的子嗣,而提豐又是塔爾塔羅斯的子嗣,塔爾塔羅斯既是代指地獄,也是指的一尊強大的神明。
哈迪斯之所以是冥王,只是塔爾塔羅斯不在乎,實際上哈迪斯的輩分連擺渡人卡戎都不如,卡戎的輩分能追溯到第一代神王,也就是哈迪斯祖父那個時代。
這隻地獄三頭犬匍匐在地發出難受的嘶吼聲,矯健修長的身軀如同雕塑般映照光滑的色澤,項部與尾部燃燒起虛幻飄渺的紫焰,焰心明亮,像是某種鳥兒的羽毛。
夏沫饒有興致的打量這傳說中的狗子,體型之大,哪怕是伏首也到夏沫的額頭,身上的火焰沒有給人灼熱感,這是一種特殊的火,痛燃靈魂。
狗子在希臘神話裡戲份蠻多的,不過逼格有點low,嗜睡是它的弱點,更被大英雄海格力斯從冥界生擒帶回人間,儘管後面又給塞回去了。
夏沫既沒有俄耳普斯的琴藝,也無含催眠草的蜜餅,所以使其昏睡的策略不頂用。
夏沫記得狗子每隻腦袋各有思想,曾被一塊麵包打敗。
總之是個十足的吃貨。
夏沫嘆了口氣,乾脆學海格力斯吧,她的力氣還是蠻大的。
夏沫的嘆氣引起刻耳柏洛斯的注意,兇犬抬起頭猙獰的盯著夏沫,幽深的眼睛放光,嘴角流下不爭氣的口水。
好吧,把夏沫當成食物了。
夏沫好笑,她問。
“餓了嗎?”
“嗷嗚——”刻耳柏洛斯用實際行動回答,向夏沫撲去。
小刻餓了。
夏沫請小刻吃爆裂黎明。
單手舉起祖宗發射器,槍口對準刻耳柏洛斯,夏沫扣動扳機,頓時明豔的大光將空地照亮如白晝。
五分鐘後,刻耳柏洛斯委委屈屈的趴在地上嗷嗚,肚子裡傳來滾滾雷聲,原來從外面聽到的打雷是它的餓肚子叫。
夏沫收回祖宗發射器,換用萊瓦汀,向刻耳柏洛斯走去。
眼看夏沫要將刻耳柏洛斯狗頭斬下,一聲悽叫響起,不知從哪裡飛來的烏鴉落在狗子面前,張來雙翅,一副護小雞仔的架勢,哪怕雙方的體格懸殊。
“你又是哪位?希臘神話裡還有一隻烏鴉的戲份?”夏沫詫異。烏鴉在古希臘被認為是太陽神阿波羅的聖鳥,曾經烏鴉遍體銀白,因為打小報告告訴阿波羅帽子戴好反而引起阿波羅的責怒,隨即被剝奪色彩永遠與黑夜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