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嬸嬸強摁著頭,向欺負他的同學道歉時,他多麼希望路麟城或是喬薇妮強勢出場,給偏心的老師、嘲笑的同學、鄙夷的同學家長、埋怨他的嬸嬸…所有人,一個響亮的巴掌。
然後,蹲下來,給他一個擁抱,擦掉他奪眶而出的眼淚,溫柔的說。
明非,我們回家,自己的家。
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我保護你。
…沒有。
路明非老老實實的給同學打掃了一個星期的衛生,每次對方還會故意丟些垃圾紙屑,故意高聲和身邊的學生,笑話路明非是個野孩子。
路明非已經沒有舉起拳頭的勇氣了。
這些年來,給予路明非溫暖的人,反倒是無關的路人,一個有點氾濫同情心的學姐。
遠水救不了近火。
視野模糊,路明非這才發現他竟然哭了,無聲的抽噎,眼淚啪嗒的掉在地板上。
路明非其實很堅強,他寄人籬下的生活,攤上這麼一個極品嬸嬸,卻不玉玉,沒有變得偏激敏感,已經很厲害了。
可越是堅強的人,越是容易被親人的一句看似輕描淡寫的話搞得破防,即便是傳話。
那是積攢了五年的思念,積攢了五年的怨恨,積攢了五年的委屈。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路明非低著頭,走出房間。
昂熱眼神示意葉勝不必去追。
路明非會回來的。
夏沫看了眼路明非關上門,對方抬起了一刻,一張臉哭得很難看。
“昂熱,你貌似早就知道路明非的身份?”夏沫問。
昂熱點頭。
“那麼他的處境也是?”夏沫聲音泛冷。
老實說,比起昂熱,夏沫對路明非的好感更多一些,不然當初也不會給他投食。
昂熱不可否認的聳聳肩,“卡塞爾學院一直在關注著路明非,這點只有我和少數人知情。”
夏沫聞言,感到不寒而慄,這讓她想到了楚門的世界。
你所生活的,究竟是充滿變數的骰子,還是說早已排練好的劇本,供人取樂的動物園動物。
可怕的是自己渾然不知。
夏沫灰色的眼眸深處藏著赤金色的光,盯著昂熱。
葉勝和酒德亞紀互相對視。
氣氛有點不太妙。
夏彌悄悄地往夏沫這邊移動。
這波,她理所應當站在自家人這邊。
龍可都是護短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