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時,司空鉑帶茯苓前往湯水河畔與司空琮和談。
依照唐寧的建議,司空鉑把惠帝帶作人質,沐昧與施紹在旁侍奉。
司空鉑留唐寧率豫州軍,埋伏在湯水河畔伺機而動,一旦司空琮耍詐便率軍攻擊。
唐寧依命行事,司空鉑一行前往湯水河畔,見司空琮帶馮志立在岸旁。
蕭瑟寒風中,司空琮銀色錦服微微擺動,鳳眼微眯望著司空鉑一行,薄唇一勾,笑意如風般問候:“鉑王爺,沒想到,幾日未曾見面,再見面卻是這種景象。”
“琮王爺”,司空鉑微微垂眼,向司空琮作揖溫言,“多有得罪。”
“若想要監國的位置,早些開口便可,何必又去尋司空珩援助?”
司空琮鳳眼含笑,望著司空鉑,又幽幽將目光轉向沐昧,笑意便凝地更加濃郁,懶聲懶調詢問,“你若不想留在我身旁侍奉,怎不直說?何必大費周折向別人尋求援助?到頭來仍落在別人手中囚禁,和在我手中囚禁,又有什麼區別?”
“司空琮”,沐昧微皺了皺眉,“你不必用離間計,有話直講。”
“呵,怎麼幾日不見,講話像吃了火藥似的?”司空琮挑眉,微微伸手挑向沐昧下顎。
沐昧側身一躲,正色:“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司空琮眯眼,眉毛挑得愈高,嘖嘖搖了搖頭,又緩緩將目光瞥向茯苓,仍舊微挑著眉,慵聲懶調地問:“你也奇怪,父親大人明明已與本王結盟,放著大好的榮華富貴不要,卻非要鋌而走險,自掘母家墳墓,究竟為了誰?倘若,鉑王爺監國以後休了你,你該如何?”
“琮王爺”,茯苓微垂著眼瞼,不敢抬眼看司空琮,只問,“昨日,馮志先生說您要與鉑王爺講和,並說您願意將監國位置拱手相讓,可是真的?”
“當然!”司空琮答得坦蕩,聳了聳肩,“倘若,本王不是誠心誠意想要講和,又何必派馮志冒死前往豫州軍營,請你家王爺來此匯合?”
“那我如何相信你?”司空鉑順勢看向司空琮,眼神中仍帶著警惕。
“你回洛陽,我讓冀州軍回鄴都,相互不要交兵。”
司空琮聳肩攤開手,坦言,“就這麼簡單。”
“當真?”司空鉑側目望著司空琮,仍警惕不肯輕易相信。
司空琮鳳眼微挑,嘴唇微揚:“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必須與我籤個半年內絕不交戰的契約,並保證半年內,不借用任何名義尋我的錯處剝奪我封地兵權。”
“就這麼簡單?”司空鉑仍不敢相信,警惕側目。
司空琮拿出契約,向司空鉑張開晃了晃:“我已經在上面摁了血手印,只要你在上面摁血印,我們歃血為盟,便暫時講和,各自撤軍。”
“當真?”司空鉑警惕盯著契約,注意到上面所寫之事與司空琮所言無異,但隱隱綽綽並不能看得十分清晰,便伸出手,想要接契約親自檢視。
司空琮把契約往司空鉑手中一送,司空鉑接手,司空琮順勢抓住司空鉑手腕將他拉入懷中,茯苓早尖厲吹響口哨,唐寧帶著豫州軍浩浩蕩蕩衝殺而來。
一陣喊殺聲中,四野蘆葦叢中忽冒出千萬騎兵,石離率著不知從哪兒來的冀州軍揮動著旌旗,聲勢浩大地將司空琮眾人團團圍住,將唐寧的數萬豫州軍阻隔在外。
沐昧見狀,忙掙脫早先讓唐寧改系活釦的手腳繩索,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猛然割開惠帝手腳綁縛的繩索,拉住他就要逃跑,石離早飛身策馬追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