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沐昧低聲警告顧長安,揮手讓他挪開。
“不行!你不能跑!”顧長安伸開雙臂擋住沐昧,直勾勾盯著她不肯讓步。
沐昧皺了皺眉,伸臂將顧長安撥到一旁,正要飛腿離開,顧長安早一把抱住她腿根,像蘿蔔般紮根地上,撕扯著嗓子高聲大叫:“快來人啊!囚禁的人要跑了!”
“你這個人!”沐昧憤恨咬著牙齒,輕踹了他一腳,很有些生氣地抱怨,“虧我當初動惻隱之心沒有直接殺了你,你竟然這樣對待我!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我不管!”顧長安死命拽著沐昧腿根,“看護你是我的職責!”
“殺!”一陣叫喊聲中,看護沐昧的侍衛軍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仄逼至身旁。
沐昧情急之下,想要跳牆飛簷脫身,但怎奈顧長安死命拽著腳跟墜住她的力氣,氣恨中伸手從他腰間一撈,緊箍住他手腳縱身一躍,一併跳上屋簷,消失在夜幕當中。
“你要帶我去哪兒!”顧長安飛馳中聲嘶力竭地掙扎大叫。
沐昧緊箍著他斥責:“老實點!別再壞我的事!”
顧長安不聽,仍拼命掙扎,沐昧緊箍住他,懶得再廢話,縱身從飛簷鉤角上跳躍挪動,眼睛極快掃射著宮牆下的殿宇和窄巷,終於發現大業殿門口,兩撥人相互衝殺打得激烈,便攜著顧長安一路躍至跟前,陽佟之與楊昭各自帶人廝殺對峙。
“六兒姑娘!”陽佟之看到沐昧,露出讚賞的神情,轉眼間,瞥見被她箍緊脖子、奮力踹腳掙扎的顧長安,微微愣了一下,“這個人……怎麼回事?”
“不用理他!”沐昧有些頭痛推開顧長安,“給我一把劍。”
陽佟之聞言,立即從散落在地的死傷士兵當中拾一柄劍,交到沐昧手中。
沐昧持劍,與陽佟之並肩,應對周圍排山倒海般而來的衝殺。
一路衝至大業殿中,幾百個冀州軍看護著惠帝,見非冀州的禁衛叛軍帶血闖入,便又廝殺一團;沐昧與陽佟之一路廝殺,一邊詢問:“你們要劫皇上?”
“對!”陽佟之一刀斬殺一個衝刺向他的冀州軍侍衛,鮮血四濺直噴上臉,喘著粗氣告知,“不能讓皇上在司空琮手中,鉑王爺打算挾皇上北征司空琮。”
“其實……”沐昧皺了皺眉,揮劍背推開一個衝上前來的冀州軍,心想,司空鉑想要取代司空琮監國,佔領洛陽不就夠了麼?為何要征伐鄴都呢?
“鉑王爺的兵力,都在城外,而宮中禁衛軍與城中戍衛營如今大部分都是司空琮的冀州軍;司空琮鄴都經營多年,根基深厚,若我們在宮中硬拼,鉑王爺城外兵力受張千牽制,司空琮與匈奴部援兵一旦趕到,城外兵力難以入城,我們在宮中更難以支撐。”
陽佟之看出沐昧的疑慮,喘氣粗聲解釋,橫豎迅猛揮動兩刀,又斬殺七八個衝殺而來的冀州軍侍衛,“所以,先出城與城外兵力匯合吧。”
“行!”沐昧揮劍背又推開幾個冀州軍侍衛,一路與陽佟之闖入正殿,見惠帝正瑟縮躲在一張桌子底下,微胖的身體蜷縮在寬大歪斜的龍袍中激烈顫動,微圓細嫩的臉上,無辜的眼睛驚恐睜大,快要哭出淚來;肉唇慘白激烈抖動著,發出“咯咯”響聲。
沐昧見狀,心中猛然一揪,想到慘死的司空瑞與司空玦,眼眶微微一溼,有些憐惜經歷那麼多風波浩劫的惠帝,鑽入桌下,柔聲呼喚:“皇上,我們來接你了。”
惠帝聞言,驚慌失措地抬眼,嘴唇打顫望著沐昧,眼中忽然露出寬慰的神情。
“保……保護好我……”惠帝無助恐慌望著沐昧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