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兒坐在馬車上彈奏琵琶,廣元老嫗陳婷唱著川北民歌;一行人揚揚灑灑向前趕路,經過渭河聚賢樓時薛瑾兒讓人馬停了下來。
很快,便見昨天夜裡試圖黑她汗血馬的刁三、火火、兔兔十幾個從大宅院趕出來站在門口觀望。
刁三見是一支上百人的送喪隊伍,前頭兩輛馬車上載著兩口棺材;連個女子一個手中拎著琵琶彈奏,一個女子扯開嗓子歌唱;兩個女子身旁還站著一個男子,手裡拿著一個棒子在擊打。
“這是送葬人家請來的唱詩班子!沒見他們敲敲打打,歌歌唱唱的嗎?”刁三對一旁的火火、兔兔說著:“看樣子這支送葬隊伍聲勢不小,死去的人地位不會太低!”
薛瑾兒在馬車上一邊彈奏琵琶一邊把目光向刁三這邊射來,見刁三手舞足蹈地敘說一氣,便讓小廝從飯館裡抬出一大缸子水請莊客來喝。
薛瑾兒迅速反應,從自己的髮髻中拔下一根銀簪遞給魏延道:“前輩快去檢驗一下,水中如果有毒;我們立即打將起來先拔掉這個賊窩!”
魏延不敢怠慢,拎著薛瑾兒給他的銀簪跑到聚賢樓小廝送來的水缸跟前對莊客們說了聲:“你們都給老子讓開,老子一大把年紀應該先喝!”
勝似春風見狀,慌忙把幾個打算上前喝水的莊客攉開來;魏延走上前去利用舀水的機會趁機將銀簪扔進水缸裡面,見銀簪沒有什麼反應;才給魏勝四兄弟嘀咕幾句,說這水能喝。
莊客們圍在一起喝起了水,薛瑾兒將魏勝喊到跟前交代了幾句。
魏勝心領神會地走到刁三跟前躬身一禮道:“感謝掌櫃熱情送水!我們是郭將軍屬下,郭將軍和李將軍為國捐軀;我們將他們送回山東老家安葬,但前方戰事又在吃緊;加上天氣炎熱我們打算改變行程和計劃!”
刁三聽魏勝說打算改變行程和計劃,頓時顯得精神起來,不無興奮地盯視著魏勝道:“壯士言之有理,這麼熱的天人送不到山東就會腐爛;不才建議你們還是就地安葬為好!”
“就地安葬!”魏勝嘴裡說著,驚悸不已道:“小人對關中這地兒兩眼一抹黑,還望相公指點迷津!”
刁三把眼睛珠子在眼眶中骨碌碌轉動幾下道:“壯士要是信得過在下的話,那就迅速趕往起覺寺!”
“起覺寺!”魏勝佯裝驚怵地說:“起覺寺在什麼地方?”
刁三把手向北指指道:“從我們這座聚賢樓向北走20裡地就是起覺寺,起覺寺方丈弘遠大師道法高明;讓弘遠大師為郭將軍、李將軍做七天道場超度亡靈,然後安葬寺院墳地;爾後再遷骨移棺也不為遲!”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刁三的話也不無道理;可薛瑾兒覺得這廝是有所企圖,便對一旁的魏延道:“前輩,勝似春風四人說他們在扁擔溝發現人的骨骼;哪裡是不是起覺寺的墳場!”
魏延一怔,瞥了薛瑾兒一眼道:“這個老夫也不明白啊!要不我下去問問?”
魏延說著看了薛瑾兒一眼嘿嘿笑道:“你這鬼丫頭心眼兒是不是太多,剛才讓老夫試探刁三送的水裡面有沒有投毒;結果你是捕風捉影……”
薛瑾兒見魏延囉囉嗦嗦,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同志請不要犯渾,有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已經知道這個名叫刁三的傢伙不是好鳥,因此對他要處處設防才是!”
魏延在薛瑾兒的揶揄中又一次執行她的指令,驍勇善戰的魏大將軍在薛瑾兒一個女流面前竟然顯示得服服帖帖;跟他在諸葛亮面前的傲慢和氣盛判若兩人,這恐怕就是時過境遷效應吧!
魏似又一次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魏似跟前如此這般說了一番,魏似來到魏勝跟前說了聲:“大哥,這位相公的建議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不過我們得問明白起覺寺的墳場在什麼地方,郭將軍、李將軍安葬那裡保險不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