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兒把《飲中八仙歌》默誦一遍,心中暗暗說道:“渭河聚賢樓一定是從杜甫的詩句中受到啟發有感而發的!”
薛瑾兒心中說著,舉目四看,只見旗幌下面是一座闊落落的大宅院;大宅院的擺佈是前廳房,後樓房,兩對面廈房加廚房。
這是典型的關中富戶人家的宅院,而前廳房中開著酒坊、飯館號稱“渭河聚賢樓”更就有點鶴立雞群高出一頭的氣氛了。
薛瑾兒把目光向門楣兩邊看去,只見用紅紙書寫而成的對聯依稀可見。
上聯:美酒幾杯添氣色,喜笑顏開迎貴客。
下聯:佳餚一碗補心身,山珍海味醉太平。
橫批:渭河聚賢樓
薛瑾兒一怔,知道自己已經從湋河趕到渭河;心中便就一陣激動。
湋河是渭河的第一大支流,渭河又是黃河的第一大支流;薛瑾兒在湋河岸邊疾駛一陣後從蘇武的故鄉武功南下進入渭河流域,而渭河流域才是真正的關中平原;寬敞、平坦,是上千年來的京畿之地;只是宋朝趙家兄弟不知哪一根筋迸了要把國都選定在汴梁開封,建國以來一直被北方草原民族掣肘和侵擾。
薛瑾兒站在渭河酒館的旗幌下思索一陣,正想喝喊店家有沒有拴馬的地方;話到嘴邊突然打住心中忖道“瑾兒是女兒之身披紅掛綠,半夜三更奔走不被人當成邪貨也會看做一盤菜,那些貂毛上臉的傢伙還會不遺餘力地進行騷擾……
心中想過,便將汗血馬向不遠處的小樹叢中牽去;到了小樹叢中把馬拴在樹上,從馬背上的稍馬中取出那套乞丐服裝迅速換上。
薛瑾兒換上乞丐服站在地上抻抻下襬禁不住啼笑皆非:今天早晨在湋河灣,她就是穿著乞丐裝戲弄爽哥哥的。
把身子藏在草叢之中瞅見鄭爽走過來,猛然伸出腿去將鄭爽絆了個嘴啃泥。
薛瑾兒藏在草稞子中樂得揚聲大笑,鄭爽趕過來跟她較勁。
薛瑾兒的武功那是小腿肚上綁大鑼走到哪裡響到哪裡,但薛瑾兒沒想到鄭爽的輕功了得;還有他的膂力,簡直就是楚霸王。
薛瑾兒和鄭爽大鬧一陣,很快便如漆似膠了;薛瑾兒仔細觀察鄭爽,才發現他身長六尺,一張娃娃臉俊美秀逸;五官分明,烏頭濃密;劍眉下的眸子閃閃發光彷彿懸掛山崖上的黑葡萄,鼻子高挺嘴唇薄厚適中;牙齒潔白得如同塗了一層白銀,國字臉,年紀也就十五六歲。
薛瑾兒心中泛起難能抑壓的欲.火,15歲的姑娘是青春的旺盛期;她多麼想把自己交給鄭爽,鄭爽似乎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薛瑾兒貼在鄭爽身上能感覺到他那裡挺起來的一根棍,便就將他越抱越緊;可是鄭爽只是對她蜻蜓點水並未進入實質階段……
薛瑾兒和鄭爽的激情延續到鮮兒姑娘一出現,溫度驟降;鄭爽陡然間腳踩兩隻船了。
薛瑾兒氣得肝膽欲裂,毅然決然決定離開鄭爽獨自趕往東京;薛瑾兒拿定獨自趕往東京的主意後留了一手,那就是等待鄭爽後面趕來。
薛瑾兒儘管氣恨鄭爽,可還是想每天都看到他;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情仇怨怒就是這樣的複雜,真可謂: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薛瑾兒想著自己和鄭爽的事情時總是激情四射,倏爾又自怨自艾地叨擾自己沒逼臉;因為鄭爽那個登徒子賭氣出走;嘴裡卻依舊呼喊登徒子爽哥哥……
薛瑾兒天南地北地尋思一陣,牽上馬返回聚賢樓前面向裡面喝喊:“店家,有沒有拴馬的地方!”
薛瑾兒之所以這樣呼喊,是因為渭河流域的山賊劫匪十分猖狂;價值千金的汗血馬如果被山賊劫匪盯上了可不是好玩的事。
薛瑾兒話音一路,便見聚賢樓酒館的門簾子一挑,一個肩膀上搭條白布帕兒的人走出來;白布帕兒的裝扮不像店老闆倒像一個店小二。
薛瑾兒凝視著白布帕兒心中尋思著,白布帕兒也在琢磨薛瑾兒;見他身上穿著髒兮兮的乞丐服,戴同樣髒兮兮的瓜皮帽;手中卻牽著一匹器宇軒昂的高頭大馬,便就眉飛色舞地喝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