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見事情越說越複雜,揚揚手臂道:“原來有這麼多事啊……”
鄭爽打斷他的話道:“淳于師太擔心擺不平的事概括起來有五件:一是寇相公沒病裝病,二是寇相公扣押塘報不稟,三是打死張垚、富康,四是私自招募軍隊,五是私藏遼國奸細!”
淳于婉雲接上道:“五件事被讓王欽若掌握就是寇準的五樁罪!”
清清嗓子提高聲音道:“①寇準沒病裝病是欺君②寇準扣押塘報不稟心懷叵測有傾覆社稷之意向③寇準唆使手下打死張垚和富康濫殺無辜④寇準私自招募軍隊進京圖謀造反⑤寇準私藏遼國奸細跟遼國蕭太后裡應外合試圖搶奪大宋江山他做兒皇帝!”
劉娥見淳于婉雲字字珠璣,噓嘆一聲道:“姐姐沒有說錯,王欽若給寇準概括的五樁罪樁樁觸目驚心,一旦坐實,甭說寇準相位不保;送他坐牢甚至殺頭也是可能的事,儘管大宋有不殺文人的祖訓;但謀反通敵不包括其中!”
鄭爽神情亢奮道:“劉娘娘沒有說錯,淳于師太正是擔心寇相爺的相位不保才連夜要上怡蜀苑去找您的!”
鄭爽說著定定神道:“其實五件事件件有因!寇相公裝病給皇上告假是等候薛世三和孫女薛瑾兒趕來東京一道抗擊遼軍,隱匿敵情不報是擔心民心有變自毀長城;打死張垚、富康是王欽若螟蛉調戲在先,殺人者是秦始皇和洪大嫂跟寇相爺無關;私招軍隊是鄭爽趕來京城路上拉起來的取名鐵鶻軍,私藏遼國奸細純粹是王欽若羅列的罪名!”
鄭爽說著突發奇想道:“王欽若是皇上的近臣,對劉娘娘也不賴;劉娘娘何不派個人去他的府邸探查一番,只要洪大嫂黯然無恙我們大家不是皆大歡喜嗎?”
劉娥瞠目,鄭爽這是將了他一軍;如果從王欽若和寇準二虎相爭的角度講,劉娥顯然是傾向前者的;但淳于婉雲卻是她的知己。
兩個女人都痛恨宋太宗,是患難中的至交;皇宮中的閨蜜。
劉娥隱避怡蜀苑時淳于婉雲沒有少去過那裡跟她拉呱給她開心,使劉娥堅強地活下來才有了今天的榮光。
從淳于婉雲的情面講,劉娥有痛恨王欽若狗戴罐子亂竄;非要把寇準扳到不行?
從朝政角度將寇準無疑是忠臣,宋真宗對遼國的態度時硬時軟最後完全是怯懦;但寇準是堅定的抗遼派。
王欽若這些人就不一樣,王欽若是江南人,見遼軍咄咄逼近;密請真宗遷都金陵;籤樞密院事陳堯廋為蜀人,又請真宗遷都成都。
宋真宗徵求劉娥意見,劉娥跟寇準的態度完全一樣——抗擊。
劉娥說,遼軍壓境的情況下國都就在汴梁那裡也不能遷;敢有再提遷都者殺無赦。這又是一個劉娥。
劉娥想到自己和淳于婉雲這層關係,便對貼身太監李昊和隨行將軍夏歌道:“李公公、夏將軍,你們兩人馬上去趟王相爺府邸看看;如果有一個名叫冷冰霜諢號洪大嫂的女子,要王相爺必須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李昊、夏歌領了劉鶚之命騎馬向王欽若府邸趕去,鄭爽在魏延耳邊嘰咕幾聲;趁著夜色牽著赤炭火龍駒向前走了一陣躍上馬背,追著李昊和夏歌而去。
李昊、夏歌打馬疾駛,忽然聽見後面響起馬蹄聲;勒住馬頭放緩速度向後看去,見鄭爽騎馬追了上來。
李昊馬上抱拳一揖,道:“鄭少將軍怎麼來咧!”
鄭爽呵呵笑道:“娘娘有點不放心,讓小可和二位同行!”
李昊和夏歌聽說娘娘同意,便跟鄭爽連轡而行;可他們並不知道鄭爽的“娘娘”二字是雙關語,可以是劉娥也可以是淳于婉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