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得秀和張宗芒正在那邊緊張的套馬,耳邊突然響起急驟的喝喊聲。
蒲得秀勒住馬頭停下來向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只見養雞場前面的中心草地上停立著幾十匹馬幾十個人;幾個人站在地上雙手做成喇叭狀正朝這邊呼喊,遙傳過來的聲音好像是客商來買馬讓他們趕快過去。
蒲得秀疑惑不解地把目光收了回來對張宗芒道:“芒子,那邊來了買馬的客商老朽得過去一趟;你繼續套那匹黑駿馬!”
張宗芒一怔,瞪著狐疑的目光向那邊看看瞥了蒲得秀一眼道:“師傅,平日客商買馬都是老主人和瑾兒小姐領過來;今日不見老主人和大小姐,師傅您……”
蒲得秀揚聲笑道:“正因為不見老主人和大小姐引領,老朽才要過去看看!不管怎麼說我們都不能慢待客商芒子你說對不對?”
蒲得秀說著,不容辯駁地揮揮手臂道:“芒子不要疑神疑鬼,郎朗晴天之下不會有鬼,你在這裡繼續套馬!”
張宗芒見蒲得秀執意要去那邊,只好將手中的套馬杆揚了一揚道:“師傅放心去吧!小子一定能將黑駿馬套住的!”
蒲得秀瞥了張宗芒一眼,騎上一匹小紅馬向中心草場那邊趕去;張宗芒繼續騎上大白馬向那匹桀驁不馴的黑駿馬衝將過去。
蒲得秀趕到中心草場,見幾十個人裡面有不久前來這裡買過騾子的種家軍支度官趙喜寶;慌忙跳下小紅馬上前施禮,道:“趙官人又來啦!老朽有失遠迎,十分抱歉!”
不等趙喜寶搭話,蕭撻先搶了話頭道:“老丈認識薛將軍?”
蒲得秀一怔,盯看著蕭撻先冷笑一聲道:“老奴是薛家養馬場的總管,豈能不識我家老主人?”
蕭撻先眼睛瞪了一下又道:“老丈既然識得老主人那就一定識得你家小姐薛瑾兒了?”
蒲得秀笑得山響:“客官開什麼玩笑,我家小姐整天不在養馬場這邊轉悠;老奴哪有不識之理!”
蕭撻先怔了一下揚揚手臂道:“你家小姐現在何處?”
“我家小姐一大早就上湋河灣採摘蓮藕,撈魚逮蝦;要給老主人慶祝壽誕哩!”
蕭撻先把眼仁珠子兜轉幾圈冷笑兩聲道:“這麼說你家小姐不在養馬場而在湋河灣?”
“我家小姐是在湋河灣啊!”蒲得秀直言不諱道:“客官認識我家小姐?”
蕭撻先笑聲呵呵道:“末將當然認識你家小姐啊!不禁認識你家小姐還認識你家老主人哩!”
蕭撻先搖頭晃腦地詭辯著,狐疑地瞥了蒲得秀一眼道:“可不知你家老主人現在何處?”
“我家老主人自然是在薛家營府邸之中!”蒲得秀揚揚灑灑地說著:“清早起來天氣涼爽時老主人會在湋河灣鸚鵡洲上侍弄魚蝦,鸚鵡洲是我家老爺消愁解悶的地方;可現在正值晌午河面酷熱,我家老爺正在家中睡午覺!”
蕭撻先沒有吭聲,用眼睛死死盯著蒲得秀;掂量他講的話是不是真的!”
蒲得秀見蕭撻先不住眼地盯看他,把手撫摸著光禿禿的腦袋瓜子嘻嘻笑道:“客官的眼睛怎麼像賊,老是怪不兮兮盯看老朽幹麼?老朽說的可全是真話啊!”
蒲得秀情不自禁地損了蕭撻先一句補充道:“客官如果不相信老朽的話,哪老朽只能帶著你去會見我家小姐和老主人了……”
蒲得秀此話一說,蕭撻先似乎確信他沒有講假話;立即給兩個驍騎尉打了個手勢,兩個如狼似虎的契丹韃子便就衝上前將蒲得秀撲倒在地;擰住胳膊!
蒲得秀被兩個契丹韃子按在地上不知所措地叫罵起來:“日你x,把老子按在地上幹麼?還不放開來,狗日的腌臢貨;老子看你們來路不明……想弄甚……”
兩個契丹韃子見蒲得秀叫罵不止,一個面目烏青的傢伙揚起醋缽般大的手掌“啪啪”兩聲,打掉蒲得秀一顆門牙;蒲得秀滿嘴流血,再也沒有功夫叫罵了。
契丹韃子撲倒蒲得秀朝他扇嘴巴的情景,被躲在小屋裡面的尒達盡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