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廣陵閣內門弟子,居然連剛剛那畫面中,最為關鍵之處也看不明白!”
被訓斥了一通的牧雨塵有些不服氣,但還未開口,就只聽一旁的牧雲向她傳音道:
“阿妹,剛剛的驚醒是造不了假的,一口氣憑空在神魂印記造出一兩個人沒問題,但想要像方才那般造出成千上萬個鐵騎,就算是驚天境修士也做不到!”
被一語驚醒的牧雨塵,當即有些羞惱道:
“我還是不信樓大長老的死,與這許太平毫無瓜葛,接著看吧,她定然會露出破綻的!”
牧雲沒有回答,只是神色複雜地緊緊盯著面前的虛影。
恰在這時,在變換了一次場景後,滿臉疲憊的雲鶴真君,再一次出現在了虛影之中。
旋即,只聽他繼續道:
“諸位,進入第二重結界出現了點問題,我正好藉著這個間隙,向諸位好好講講,這方天地內到底大聲了什麼吧。”
此言一出,再一次滿場肅靜。
旋即,只聽雲鶴真君,語氣十分沉重地講述道:“大約三十多年萬年前,十淵在暗中捲土重來,化作一顆魔種落在那金庭府內洞天之中,想要藉助洞天內息壤的力量,一點點強大自身,然後再次打通十淵與上清界之間的通道。”
“於是從踏海軍無意中遭遇這魔主開始,在接下來的數十萬年間,一批又一批修士結隊進入這金庭內洞天,試圖斬殺這尚未恢復全力的元主。”
“又因為害怕驚動九淵的緣故,這一批批屠魔修士,根本不敢將此事公之於眾。”
“若是讓九淵聯手救出這元主,上清界同時面臨十座魔淵威脅,只怕難逃覆滅厄運。”
接下來,雲鶴真君,將那一代代屠魔修士,如何一點點尋到剋制那元主的方法,如何一點點勾住那座耗費數萬修士性命的萬神陣,十分詳盡地向眾人述說了一遍。
由於雲鶴真君的敘述過於詳實,幾乎每一句話中都能當成情報來看,故而即便是牧知行跟玄牝真君這等存在,也須得全神貫注,更不要說尋常修士了。
所以在虛影中雲鶴真君講述期間,無論是劍坪上,還是雲樓看臺上,都是鴉雀一片。
而在最後,只見雲鶴真君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語氣堅定道:
“吾等先行一步。”
“若能成,只願日後有人記起吾等之時,在這踏海碑前,灑上濁酒一杯。”
“若不能成,就逃吧,離開上清界,逃得越遠越好!”
話音落下的同時,畫面也跟著戛然而止。
這一刻,就連個性極為執拗的牧雨塵,也不由得有些動搖,心道:
“難道說,許太平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劍坪上的眾人,在一陣沉默後,只聽廣陵閣閣主牧知行,再一次眼神凌厲地看向許太平道:
“後面的情形呢?”
玄牝真君這時也追問道:
“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只有你一個人活著出來?”
許太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走到那石碑的後面,伸手隔空在那樓大長老的名字上一抹。
旋即,他自己的聲音從那踏海軍石碑上響起——“廣陵閣長老樓十一,進入第三重結界後,在與元主以心魔手段召出的三萬骷髏兵交手之時,替眾人掌燈,力竭而死。”
就在許太平說這話時,他手中的那塊月影石顯現的畫面中,隨之出現了樓大長老手舉菩提明鏡燈,僵直在原地的場景。
同時,樓大長老生前留在踏海軍石碑中的遺言,也在這時候從石碑響起——
“在下,廣陵閣樓十一,此生最為快意之事,便是能與諸位同斬此魔。”
“今日,即便葬身於此,也絕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