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不語,心下木然。
謝承安扶著墨錦棠在不遠處說著話,她回頭看了眼,觸及到他蒼白清瘦的臉,驀的又收回視線。
短暫的失神。
緊接著,又有客人過來弔唁了,薔薇也無暇胡思亂想。
跟父親交好過的老友,一個個出現了。
不管是有仇,還是有恩的,全部摒棄前嫌,過來送這個昔日寧城最有權勢的人最後一程。
薔薇看著他們一個個斑白的兩鬢,心中再多的怨恨也都化成了釋然。
逝者已矣,他們能出現,也算是對父親人生的一種尊重。
原本冷清的葬禮,隨著寧城各大名流的出現,並且陸陸續續不間斷,瞧著倒也沒那麼淒涼了。
薔薇暗鬆口氣。
她嘴上說的再不在乎,這些人能來送送爸爸,她心裡或多或少還是得到了安慰。
謝董事長祭拜完之後,沒有逗留太久就離開了,並冷著臉把謝承安也給叫走了。
謝承安臨走過來跟她打了個招呼,說明天一早就會過來。
薔薇目送著謝家父子離開,視線不經意就撞到了另一道深不見底的目光。
他站在光線不明的暗處,一身黑衣幾乎要跟夜色融為一體,臉色蒼白,眼尾處卻泛著殷紅,整個人透著股陰鬱的病態。
他看向她的眼神,還是跟從前一樣,專注而深沉,不管身處何種喧鬧的環境裡,他的眼中好似永遠只有她一個人存在。
這樣的眼神太沉重,太滾燙。
薔薇幾乎頃刻就收回了視線。
她聽見他吩咐傭人搬了張椅子過來,之後就沒有了聲音。
墨錦棠傷勢嚴重,椅子擺在了她身後不遠處,他體力不支的靠坐在椅子上。
這種場合,他必須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