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少爺請慢用。”管家將糕點端上桌子,又客客氣氣的說了一句話之後便站到了一旁。
這自然不是管家特別鍾愛這些糕點,也不是他指望著蘇祁白能夠把糕點賞給他一點,而是因為主子不在,管家就有責任,有義務做好“臨時”主子的責任把自個面前的客人接待好了。
可管家這個想法,蘇祁白卻是不然。
這也怪不得他,畢竟蘇祁白在相府不得寵,他母親平寧郡主也不得寵,下人們平常送飯菜都是送到他們院子就走,幾乎是完全不會在這個地方停留,甚至於都不會伺候他們用膳。
至於他母親身邊人..他母親身邊人雖然很關心他這個小主子,但比起他卻是更關心那個因為蘇淮的忽視不在意而把自己關在佛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於誰都不管不顧的主子。
當然,平寧郡主還在的時候蘇祁白年紀還小,身邊必須要有一個丫鬟服侍他用膳,所以在奶孃的幫助下蘇祁白身邊還是有一個丫鬟的。
只是院子裡人手不足,丫鬟也不可能放著院子裡的事情不做專門去幫助蘇祁白用膳,所以很多時候蘇祁白就是一個人用膳。
久而久之,他就養成了一個人用膳的習慣,甚至於在宋國公府住的那幾年也都是一個人用膳。
畢竟這有一句話說得好,習慣成自然。
這既然是已經習慣了這件事,那想要改變可就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
只不過國公府的人本身也很心疼蘇祁白這個自小沒了母親的,故也沒有在用膳這方面為難蘇祁白,而是在和蘇祁白用膳時刻意讓人離開,就這麼和蘇祁白幾個人用膳。
可這國公府的人素來是習慣了用膳的時候別人伺候的,這讓他們順應蘇祁白的意思讓人不伺候自己從根本來說還是很難。
但蘇祁白從小經過的苦難太多,國公府的人實在是不願意讓他在經歷這些,便許了宋琛的意思,全部人都不讓別人伺候而是一家人團聚,蘇祁白倒也自在了很多。
畢竟沒有人在哪兒看著蘇祁白就能夠發揮他自己慢吞吞的吃飯的本能,也就不用因為糾結於一些事情弄得尷尬。
至於蘇祁白回去了麼...坦白來說他回去了還是和國公府用膳的時候一個樣。
畢竟蘇淮的兒子很多,聽話乖巧的也有幾個,他也不差蘇祁白一個嫡子。
也就是因為蘇淮不差蘇祁白一個嫡子,對於蘇祁白也是放任自如,對於莫姨娘也是放任的很,是顧他們兩個人也是單獨用膳的。
不過這樣也給蘇祁白省了不少麻煩,畢竟人多心裡悶,自己也慌別人也麻煩,最後苦的也是自己。
只是顧長憫如今還在剛才的事情之中沒回過神,蘇祁白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希望放在一個壓根就沒回過神的人身上,也不能夠對別人的管家指手畫腳,整得自己厲害的和誰一樣。
這不,他只能夠悶悶的用起桌子上擺的糕點來。
管家見蘇祁白這個祖宗總算用了桌子上放的糕點,心中的石頭也算是放了下去。
可不是放了下去麼,平常蘇祁白過來都是顧長憫親自招待,那些個吃的喝的也是顧長憫親自準備,簡直就是事無鉅細,全部都準備的非常全面,弄得也非常的好。
一切弄好了之後,蘇祁白才會開始用那些個糕點之類的東西。
只是話這麼說不假,實際上顧長憫給蘇祁白這個事前就打好招呼說自己要過來玩的時候顧長憫都是一個人準備東西,根本就不要管家幫忙,也不用管家幫他跑腿或者插手這件事情半步。
這好不容易自己家主子從廚房裡出來,自己可以看看他究竟是給蘇祁白這位貴客做了什麼東西了吧,偏生他還用了一個東西擋住,弄得管家壓根兒不知道蘇祁白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要只是這樣也罷,畢竟他們家王爺金枝玉葉尊貴的不得了,就是親自下廚旁邊肯定有人幫忙的。
可是,這可是怎麼著!
可是那個幫顧長憫打下手的廚子生病了請假了,幫著他做事的小丫鬟也生病請假了。
沒法兒,管家只能夠問其餘幾個沒有請假的蘇祁白喜歡吃什麼,然後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之中得到了蘇祁白喜歡什麼的事,便做個這個東西出來。
而最開始的時候管家還以為這個酥的不得了的東西不會得到蘇祁白的喜歡,所以做的時候小心翼翼,唯恐被自己家王爺的尊貴客人找出什麼毛病,唯恐被人家抓到什麼把柄,整得最後自己都沒有辦法繼續做在這個位置上,那可就真正的讓人尷尬了。
不過還好,蘇祁白看上去確實像是喜歡這個東西的樣子,要不是喜歡,想來也沒有人願意吃著這個這麼酥的東西。
蘇祁白確實是喜歡自己旁邊桌子上玫瑰酥,只是這喜歡歸喜歡,卻不能夠代表他看見別人在自己面前時還能夠知道這個東西的味道,還能夠品嚐這個東西的美好。
這不,在管家待在旁邊看著他用這個的時候蘇祁白臉色就有一些不太好,只不過因為他素來是一個和顧長憫一般溫柔和藹的人,也不好意思,更是不能夠為了這麼一個東西鬧得兩個人關係很僵,也不可能讓他和管家的關係變得很僵。
畢竟蘇祁白以後來這兒的機會多了去,這要是自個在來一次這裡又恰好碰到這種情況,那自己後面不就是完了,那自己就不是永遠都不要去想來人家這兒,永遠都不要去想好好和人家相處什麼的,這可是多虧本啊。出於這個原因考慮,蘇祁白的玫瑰酥餅吃的可非常不是滋味。
可這是滋味也好,不是滋味也罷,畢竟人家都已經給自己拿過來了,自己就是裝模作樣也得用一點,自己就是裝模作樣也得做的好一點,起碼不能夠被人家看了笑話,也不能夠被人家看了破綻了去。
所以這就是再不是滋味也得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