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高一的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李瑤光的問題,因為對我而言,宗教只不過是流於形式的信仰,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了解它的興趣。
看到我語塞之後,她顯然失去了繼續談話的興趣,結果到最後我都沒能知道她為什麼會看聖經,以及,她自己是否相信神的存在。
相處了一年之久後,就算是我也交到了一兩個朋友,其中一個就是班長張敏,而另一個,則是一個叫宋銘澤的男生。他或許就是世間常說的損友,我會沉迷上網變成一個網癮少年他居功至偉。不過他是那種就算玩遊戲也不會影響成績的人,而我就不一樣了,成績退步的比較嚴重,一度被大姑教訓。這也和我比較容易沉迷有關。
但是我一直偷偷關注的李瑤光則完全不同,一年下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和她走近。因為她總是給人一種疏離感,即使鼓起勇氣和她搭話也有相當高的機率會被無視,而且她很少會對別人表現出興趣,一個再怎麼樣美麗的人,像她一樣持續冷淡的待人接物也只會被人們敬而遠之。等我察覺到這點之後,已經只有我還有其他班裡憧憬她卻還不瞭解她的人才會想要去嘗試搭話……她是特別的……特別美麗,特別優秀,也特別的孤獨……那就是我對她的膚淺瞭解。
一年之後,分班考試的結果就是,我再也不能在她的身邊,對我而言,那一整年的時光也毫無結果的告終。
後來我就在想,她或許真的居於雲端,只能仰望而無法碰觸……自暴自棄的我在那之後再也沒有去主動向她搭話,即使我很清楚她雷打不動的作息習慣,就連她幾點會出現在哪幾個地點都曾經好好的記下了筆記,但是放棄卻出乎意料的簡單。
宋銘澤很清楚我的事情,不過他從來都沒有勸過我繼續努力,哪怕我們倆都知道我根本忘不了那個人……甚至就算想起都會感覺很難受,我根本不懂該如何接近那種遙不可及的光芒……
沒錯,我一直都儘可能的避免再次接觸李瑤光,但是這次,只有這次我一定要儘可能快的看見她,噩夢中的陰影讓我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那就是我果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在乎她……
中午到下午上課前的這段時間,她只會出現在四個地方……只有現在,我才會覺得自己像個跟蹤狂一樣記下那麼多無關緊要的細節實在是太好了!
第一個可能出現的地點是教室,她理所當然的在全年級最好的那個班,雖然我從來都沒有去過,但是當然可以找到地方,詢問其他同學的結果是今天沒有看到她。
第二個地方……是花園中的涼亭!我一言不發的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就算是他她也偶爾會有翹課的情況出現……不過很遺憾的是,在這裡我只看到了兩個低年級的女生在吃著零食聊天。
第三個地方是我大姑的辦公室,她的學習內容太過超前,剛好大姑早上不在,來這裡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結果還是不在,反倒是我被大姑按著吃了早上開的藥。好不容易離開之後我的整個舌頭都變的麻木了起來,因為實在是太苦了,不過我還是加快了腳步跑向了最後一個地方。
最後這個地方是一般人禁止出入的天台,雖然打掃的很乾淨,視野開闊,空氣也很好,但是因為沒有裝防護網的關係,偷偷跑上去被發現後肯定會挨一頓臭罵,嚴重的還可能受到停課處罰,所以就算是一些不良混混類的學生也很少會去,不過我曾經看到過李瑤光毫不在意的走上去過,我本來是不太想去那裡的,因為很可能會給大姑添麻煩,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很難掩飾心中的不安了,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衝了過去。
路上還遇到了宋銘澤,他像平常那樣笑著給我打招呼,還問到:“嗨!兄弟,早上怎麼請假了啊……嗚哇!沒事吧?你跑什麼啊?怎麼這麼急?喂喂!!!那個方向?!你要去那裡嗎?!”
不過我根本沒有功夫和他聊天,只是匆忙的回了句:“幫我保密!謝謝啦!”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我跑向了通往頂層天台的唯一通道,然後破口大罵道:“開什麼玩笑啊?!你抽什麼風?!你動靜這麼大我怎麼可能保密??!啊啊!我不管了!!!”
不過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卻還是攔住了附近的幾個路人學生開始拜託他們保密……
雖然對他有些抱歉,不過我還是衝了上去,也是兩年多以來第一次踏上主教學樓上佔地面積接近2000平方米的天台……
“哇……好高……好涼!”
在我推門走上天台的那一瞬間,一陣罕見的狂風吹亂了我的頭髮,湛藍的天空觸手可及,大半的視野範圍內都沒有遮擋物,和綠化的非常好的校園內部不同,遠處的高樓看起來就像積木堆積而成的一般袖珍可愛,天上的雲彩軟糯的和棉花糖一樣豐滿,我突然升起了想咬一口的衝動,稍微往前走一段後看向樓下,人小的和甲蟲一般,平時看慣了的花草樹木又有了別樣的景緻和層次感,就是這個和平常迥異的高度讓我有點腿軟,或許我有輕度的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