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尊者一臉不可思議:“你……你們也知道?”說完他又低下頭,驀然說道:“這次千花杏坊,還有上次在武威,我們東四堂兩次都把主上的事情辦砸了。我就猜到主上會訓斥。可是卻沒想到,這次主上居然是下了追殺令。要把整個東四堂剿滅!”
“為什麼?就因為你們辦事不利嗎?融教可真是狠毒!”辦錯了事情就要滅口?李秉也想不通這個事情,只以為是魔教心狠手辣。
“也不是。不管哪個堂口,之前沒有辦成的事情,也有不少,可是每次也最多申斥幾句。這次主上動了怒,是因為我們東四堂的人出了內奸,被主上知道了。”
“什麼內奸?”
“東四堂的堂主,豹尊者的外甥也在融教,叫做䴉尊者。他找到了一個主上想要的東西,不僅沒有給主上,反而去打聽主上的秘密。這事被西四堂察覺,告知主上後。這天就翻了,下令要把我們東四堂徹底剿滅。”
“我在逃跑路上,不巧遇到西四堂的堂主虎尊者,還有鷹尊者。他們抓住我,挑了我的手筋腳筋,又給我喂下我自己配的毒藥,如果不是我早點逃出來,自己配了解藥,我現在已經又瞎又啞又聾了。”鼠尊者回話的時候,一定盯著李秉,似乎是在揣度他的心思。
“自己的毒藥自己吃,你這真的是咎由自取了!怨不得別人!”安子對著鼠尊者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早已經起了厭惡之心。
鼠尊者冷笑一聲:“是呀!,自己選的路,又能冤得了誰呢!”說完,他狂笑著搖了搖頭,冷喝兩聲:“我為融教鞠躬盡瘁二十年,想不到啊,居然落了這樣一個結果!哈哈哈哈!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李秉看他惺惺作態,更覺得厭惡。盈瀾兒倒覺得他的笑中似乎真有酸楚,二十年的盡忠,最後真的成了過街老鼠,那心中想必是有滔天的恨意吧。
“你到底是怎麼加入融教的?我記得歡喜谷是甘州百年的名門正派才對!”盈瀾兒說道。
“二十年前,我還是歡喜谷的弟子。我一心痴迷毒藥,和同門師兄鬥氣,給他下了啞藥,被掌門厭棄,逐出歡喜谷。我本來打算出甘州回老家,結果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主上!”
這個詞被三翻四次提起,李秉眉角上挑,問道:“你說的主上,就是融教的教主嗎?”
“不……不是的,融教教主,我從未見過。我說的主上,是融教二使之一的左魂使。他管著融教的十六尊者。不過即便是他,我也僅僅見過兩面而已。”
李秉眉頭緊鎖,依舊想從鼠尊者的話語裡挑出錯處來。這人狡猾,不得不防:“融教有二使四洞八徒十六尊者。怎麼見你的不是四洞八徒的人,反而是左魂使?”
“融教裡面規矩森嚴,行事隱蔽。別說四洞八徒我一個都沒見過,就連十六尊者,我也認不全。”
他看著李秉沒有繼續發問的意思,又道:“當時他問我:‘難道這樣離開,我會甘心嗎?’我說不甘心有能怎樣?他便說,如果能讓我當上歡喜谷掌門,是不是願意聽命於他。我那時候窮途末路,自然一口答應。
後來他把我帶到一個莊子上,莊子裡有兩個莊主,讓我在那裡當苦役。起初我還不願意,後來沒多久,就發現那兩人其中的一人非常厲害。青苗一脈各派醫道,無一不精,我只跟他學了一年,就自信比我師父更厲害。
一年後,左魂使派人聯絡我說時機已到,又給了我不少人馬。我殺回歡喜谷,逼著師父退位,自己當了掌門。
再之後幾年,左魂使除了偶爾送些病人來我這裡讓我醫治,一直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反而是不斷個給錢給人,歡喜谷比之前還壯大了不少。直到五年前,他帶著兩個病人找到我,說我要先治好他們,並且以後我們三人要一起去找幾本經書回來。說來奇怪,十五年過去,那左魂使的樣貌,居然和以前一樣。”
他說的有氣無力,似乎真的是被西四堂的刑罰摧殘的僅剩了這一口氣,說了會話,居然累的癱坐在地上。
“那兩人中的一人就是豹尊者,當了我們東四堂的堂主。然後五年,我就跟著豹尊者賣命。到各處尋訪《三相經》的下落。我曾問過豹尊者這東西有什麼用,他只讓我別問,也千萬別打聽,安心做事。我也照辦,不敢逾矩。”
李秉已經從墨家三兄弟那裡大概知道了這《三相經》的一些訊息,即它分黑白黃三種,每種七張帛書,一共二十一頁。當下便問道:“那這幾年,你們一共找到幾頁?”
“只有一頁,白色帛書。當時為了這頁書卷。還死了一個‘蝶尊者’。哦對了,那䴉尊者,也就是豹尊者的侄兒,就是接的她的位置。”
“咔~!”這一言剛說完,小巷子的盡頭拐角處,傳來一聲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是誰?”一股寒意,順著巷子盡頭延伸而來,鼠尊者已經是風聲鶴唳,被這一點動靜嚇的不輕。
那拐角裡,走出來一人,粉裙白紗,衣帶飄飄,絲巾遮面,手握一把碧色短劍,真是婀娜身段,藏威藏笑。
飛煙紅綢白斗笠,一劍凌雲笑瀚生,這人正是飛煙劍傳人,鳶尊者——倪裳。
她從巷子轉角緩緩走來,飄逸的身法,如同腳下開出朵朵蓮花。
“你見過蝶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