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爺子取下魚鉤轉頭一瞧。
六米三的魚竿,頂起來很勉強,呈大彎弓狀態,登時“嚯”一聲說:“這是條大魚!”
餘歡直身咬牙,跟還沒有露出真面目的魚兒拔河,嘿嘿一笑:“揚竿刺魚的時候,第一手感就跟掛地球了一樣。”
“那應該不是鯽魚,有可能是鯉魚。”餘老爺子經驗老到。
他們現在釣的都是深水層。
這兩種底層魚,鯉魚勁大,鯽魚擺頭,其中有非常鮮明的區別。
並且作為深水底層魚,鯉魚的爆發力是持續的,一股子悶勁,基本上要跟它搏鬥好一會,才能提出水面。
手中魚竿強烈的震顫感,使餘歡心臟跳動如擂鼓,呼吸急促,連連往後退步遛魚。
所謂震顫感,就是魚兒在水裡使盡全力擺尾,想透過掙扎擺脫魚鉤。
魚竿握在手裡的感覺,便是在劇烈震顫。這種感覺,讓任何人都會腎上腺素飆升。
餘老爺子施施然坐在小馬紮上,丟擲第二竿。
瞧餘歡幾個回合下來,終於讓半個魚頭露出水面,叮囑了一句:“慢慢來,冬天的魚都勁不大,小心別脫鉤了。”
陳哥看著這一幕,砸吧砸吧嘴,他玩了這麼久路亞,別說中魚了,連一個口都沒有,只覺得索然無味。
特別是瞅見餘歡再鬥上幾個回合,把那看上去比小手臂還長的鯉魚遛上岸時,那是更加的興致索然。
已經上完線、綁好鉛頭鉤的陳哥,拿著路亞竿湊上前,羨慕地說:“這魚少說有八九斤吧?”
餘老爺子幫忙取完鉤,兩手抱著魚顛了顛,笑著說:“應該不到七斤。”
“這麼大,你們那個魚簍,恐怕都塞不進去!”陳哥感嘆。
“有的是辦法。”餘老爺子笑著將鯉魚隨手丟在地上,一腳踩住魚的下半身。
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卷魚線,用線穿過魚鰓和魚嘴,掛好後扔進河裡,另一頭就用枯枝插在地上拴住。
陳哥看在眼裡,嘖嘖稱奇。
這少見多怪的樣子,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城裡人。
餘歡叉腰站著休憩會,只見老爺子坐回釣位,接過老許散的一根菸,跟老許在聊天。
他轉頭對陳哥建議說:“陳哥,我感覺你的水滴輪需要調一下?”
陳哥一臉驚奇地看著餘歡:“你還會玩路亞?”
“會一點點。”餘歡很謙虛。
他信手接過陳哥遞過來的路亞竿:“你應該剛剛接觸這個沒多久吧?”
“我偶爾陪老丈人出來釣魚,又不喜歡久坐檯釣,沒事就玩一玩路亞。”陳哥說辭委婉,不想承認自己不行。
聽見這話,餘歡心裡有數。
他低下頭,調了調線杯,磁力剎車已經是最小,再瞄了瞄竿稍那掛著軟餌的十克鉛頭鉤,按下出線開關,順手拋了一竿。
魚線高速運動切割空氣的聲音瞬間響起,聽得人無比舒坦。
這一竿,餘歡直接清杯,將所有的魚線拋投了出去,動作乾淨利落。
隨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快速地搖手柄收線,將線收緊。
陳哥看著餘歡這一系列無比嫻熟的動作,讚歎之情溢於言表:“剛上滿的線,七十米,你隨便一下就清杯了啊?”
餘歡淡然一笑,卻轉而解釋說:“拋投時炸線的原因很多,把磁力剎車調儘量大一點,這樣即使炸線也不會炸得太狠。等找到感覺,拋投穩定了,再試著把磁力剎車調小。”
一邊說著,他一邊收完線,旋即將磁力剎車調到最大,給他頂滿。
調好路亞竿後,他遞還給陳哥:“OK,你再試試。”
陳哥接過竿子,當即就迫不及待地拋投試了一下。雖然磁力剎車調的大,只拋了十幾米,但好歹是沒有炸線。
對新手來說肯定是夠了。
“謝了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