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恥辱,那又是她的無奈,那時的她每天處在惶恐裡過著日子,最害怕一覺醒來,再也見不到他,她拼著命地想救活他,哪怕自己沉淪到最底層,放棄自己最可憐的自尊,換得一點金錢,她也想讓他活著。
“江女士,你是楚逸晨的情婦?哦不,我用的詞還是不夠準確,應該說江女士,你是楚逸晨包的二奶對嗎?或者更準確地說你是讓楚逸晨一家妻離子散的小三對嗎?”
發抖,全身發抖,眼前楚逸晨女兒鄙夷的目光,竟然和他爸爸的一個樣,瞧不起的表情,惡毒的語言和諷刺的嘴臉,江南覺得她的心被扎到刀尖上,千瘡百孔,血流滿地。
江南微微啟口,回答著一個:“是。”然後閉上了眼睛,她不想面對這個現實。
可是現實對於她,何其殘忍,楚浸染熱辣辣氣息,向她撲來,她睜開眼,發現楚浸染的臉就在她的臉前,眼就在她的眼前。
她微微搓開臉,卻發現楚浸染眼裡的那抹楚痛,比她更甚百分。
“告訴我,我無辜的母親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把她害死的?”
楚浸染抓住她的領口,惡狠狠地問。淚從楚浸染的雙目直直流下,淋溼了她的領口,焦灼著她的肌膚。
她艱難地啟口,卻發現,乾涸的口腔,一點粘液也沒有,她一陣劇咳,彷彿要把心咳出來,好一會兒,她才有氣無力地回答:“你的母親死和我沒有關係。”
“那和誰有關?”
眼前楚逸晨女兒的氣勢咄咄逼人,壓得她喘不過來個氣,她不想被這個小楚女打敗,她猛地推開楚浸染,站起身來,煩躁地說:“我怎麼知道,我哪知道你母親怎麼死的,你去問楚逸晨,他什麼都知道,你別再追問我啦行不行?”
“好,我這就去問楚逸晨,江女士,晚安。”
楚浸染以退為進,再次威脅著江南,把江南的心又擊個粉碎。
“不不不,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到哪兒找烙烙去,我這就告訴你,你母親是死於剎車失靈。”
“何人動的手腳?”楚浸染回過身子,再次用凌辣的眼神盯著江南,繼續追問道,“是你嗎?”
“不是我,是你父親!”江南吶喊著,腦門青筋凸起,轉瞬她又低聲喃喃道:“不是我,真的是你父親。”
楚浸染看著江南精神已經崩潰,繼續相激道:“你撒謊,我父親怎麼可能殺我母親,他們是很相愛的。”
這話出口,楚浸染知道自已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相愛?騙誰呢?騙江南?騙不了,若相愛,怎會有江南?若相愛,怎會有烙烙?若相愛,母親怎麼會死?
可是,父親對母親的那份愛,自己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自己還是他們倆的手掌上的小花,父親脆聲笑道:“小染,父親此生有你和你母親足矣!”
可為什麼,一夜之間再無顏色,花瓣飄臨,落葉為秋,再無往日光景,這又能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