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在朝中盤踞多年,深得父皇的信任,僅僅這一條證據,不足以扳倒他。”
蘇玉又嘆了口氣:“可是您已經在江西這麼久了,遲遲不回去,家裡的那個替身萬一露餡,會惹來*煩的!
我真是第一次見王爺您這麼任性!
您的身體不早就好了嘛?簡直比以前還要硬實一百倍,為什麼天天在這裡下棋養花?您到底要做什麼?”
慕容恪放下了那枚黑子:“我在休養。”
“休養?還養什麼啊?想長胖?”
慕容恪摩挲著手中的棋子:“養心。”
蘇玉徹底頭大了:“根本聽不懂王爺您在說什麼。您還不歇息,我可去睡覺了。”
慕容恪放下了手中的那枚棋子,從圈椅中站了起來。
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天,如同看到自己空濛一片的內心。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為什麼仍然滯留此地。
他想要見葉瀾兒。
他留在這裡遲遲不肯離開,就是因為自己想要見葉瀾兒。
他想要把她重新帶到自己身邊,帶回京城,讓她長長久久地陪伴左右。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些日子,他每日反反覆覆思索這個問題,甚至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一遍又一遍猜測葉瀾兒可能會有的反應。
二十多年來,慕容恪第一次怕了。
他害怕被拒絕,他害怕被疏離,他害怕自己捧出一顆真心,但是葉瀾兒不屑一顧。
他不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睿王爺,而變成了一個猶猶豫豫的懦夫。
他痛恨這樣的自己,他有些賭氣。
他知道自己在任性,卻由著自己繼續任性下去。
他來到窗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
已經是下半夜了,可是他無法入眠。
突然,天邊突然亮起了一道閃電,緊接著是驚雷滾滾,大雨傾盆。
慕容恪將窗子閉緊,緩緩地躺在了床上。
原本,他早已經查明,太子慕容顏暗中籠絡江湖勢力,妄圖一統江湖為己所用。
慕容恪本來蓄積待發,想要一舉摧毀慕容顏的陰謀,可是為了葉瀾兒,他提前行動,搗毀了那三個邪門歪道的巢穴。
但是自己的這個舉動,必然引起慕容顏的注意。
順藤摸瓜,慕容顏發現自己是幕後主使,也是遲早的事情。
昨日他已經收到密信,太子去睿王府探望稱病不出的睿王爺,不出所料的話,那個替身已經露出了破綻。
天一亮,自己就必須離開了。
至於葉瀾兒,她一日還在雲鶴山,就應該是安全的。他日,自己再來尋她吧。
……
葉瀾兒火熱的心,沒有被大雨澆滅。
她反而認為這是上天對她的考驗,也是對她和慕容恪的考驗。
但是,當自己第三次返回那顆歪脖子樹的時候,她的心徹底涼了。
因為她,竟然,迷路了。
葉瀾兒委屈的直哭,她本能地覺得,現在這不是上天對她的考驗,而是上天在告訴她:你們倆不合適。
大雨一直下著,豆大的雨點砸在頭上臉上,甚至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