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隆冬時節,本就蕭瑟的塞外更是天寒地凍,天地蒼茫。除了獵獵的寒風,見不到一絲綠色。
秦英昭從馬車裡探出頭:“世子,太冷了,進馬車裡來吧。”
蕭祈業回頭看看秦英昭那張陰柔得有些雌雄莫辨的臉,笑了笑。又轉過頭。
秦英昭搖搖頭,縮回馬車裡。
蕭祈業迎著刀子一樣的寒風,臉凍木了,腦子卻異常清醒。當初江心月就是這樣騎著馬,兩次奔赴在這苦寒之地。一次是為了救他,一次為了躲他。
他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江心月。朝廷本與漠北商定在開春後再來迎親,但蕭祈業言辭懇切地上書,說既然定下了和親政策,為防變故,就應宜早不宜,為了國家,他不懼嚴寒,情願早赴漠北,情願在漠北度過寒冬,也更能讓漠北感受到大夏的誠意。
朝廷對他這番不懼艱難險阻捨身取義的精神大肆褒獎,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迎親的準備工作。
天邊黑沉沉的,便飄起了鵝毛大雪,不一時天地便白茫茫的一片。
送親使是軍中的一位年輕的參將,名叫程浩,其父在朝中擔任要職,雖是世家子弟,卻毫無紈絝之氣,為人冷靜持重,機敏睿智,一路行來,幾人甚是投機。
程浩縱馬上前。“世子,風雪太大,前面有座土山,歇歇再走吧。”
蕭祈業知道自己一路疾行,眾人皆有不滿,此時風雪交加,更是怨聲載道,無奈點頭同意。
山不高,卻在背風處,眾人很快冒著風雪搭好了帳篷,暫時安頓下來。蕭祈業看著越來越大的雪,心急如焚。
“世子殿下,您著急也是無用的,江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秦英昭勸道。
“英昭,你是知道的,當初她為了救我遠赴漠北,在毫無希望的情形下去找我父親,當時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呢?一定是繼絕望又痛苦,如今我又害得她生死不知,我這心裡,真是,我恨不得替她受了一切苦楚。”蕭祈業痛苦地說。
“唉!”秦英昭搖搖頭,長嘆一聲,不禁有些羨慕蕭祈業,能得江心月這樣的女子全心的愛戀,真是好福氣。
程浩掀開簾子,笑道:“世子殿下,秦先生,在下可以進來嗎?”
“程將軍快請進!”兩人趕緊說道。
程浩舉起手中的酒壺。“天寒地凍,喝杯酒暖和暖和,世子殿下和秦先生可願賞光?”
“如此最好,謝謝程將軍了。”幾個人圍著火爐坐了下來。
“一路行來,程某感到世子殿下似乎很著急趕路?”程浩有意無意地看著蕭祈業。
“這,和親是兩國大事,我自然是著急些的。”蕭祈業並不指望他的心事能瞞過程浩,不如坦然承認。
“可有些事,過猶不及啊。”程浩舉起杯子敬他。
蕭祈業一怔,舉了舉杯。“祈業思慮不周,謝程將軍指點。”
“世子言重了,程某愧不敢當。”程浩笑道。
帳外傳來打鬧聲,喝呼聲。“怎麼回事?”程浩站起身,走出帳篷。
兵丁稟報道:“回稟將軍,有刺客!”
程浩目光一閃!“刺客在哪裡?膽子不小!”
蕭祈業和秦英昭也走了出來。只見一人正與官兵纏鬥,身手矯健,以一人對數人竟絲毫不落下風。
蕭祈業只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忽然睜大了眼睛,喊道:“江棟!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