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天,太后回宮就好像被眾人遺忘,從沒有人去提醒姬長離此事,姬長離自己也沒有提及。
而那些向來標榜孝道的臣子們在被長離整治了幾年後都老實了很多,就乾脆當做沒有這件事。
若是真正德高望重的太后也就罷了,這等禍國殃民的女子受到當今陛下的冷待也實屬理所當然,他們才沒有那份閒心去為他出頭。
當年先帝為了廢了先皇后立這位為後時不知斬了多少臣子,其中大多數與現在殿堂中站著的人沾親帶故。哪怕最後沒有封成,眾臣心中依舊無法釋懷。
更別提先帝為了她後宮無妃,致使諾大的皇朝險些後繼無人,這等罪責足以記入史書,受後世譴責,若非先帝留下了遺旨護著這位死後榮封太后的貴妃娘娘,眾臣必定要逼得她為先皇殉葬!
你們不是夫妻一心,恩愛不移嗎?那就生隨死殉好了!
太后靜靜地待在頹敗的靜安殿中,不發一言,仿若宮中就沒有這個人,而早被磨平了脾氣的身邊之人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轉眼間又是三日過去,正好到了和郡王入宮之時。
太后端坐在大殿之上,透著淺淺緋紅的纖纖玉指端著溫熱的茶碗,動作優雅之中又帶著不經意的誘惑。
蔡嬤嬤看著主子宛若暖玉的手端著粗糙的白瓷茶碗,茶碗中的茶湯渾濁而發黃,細碎的茶末隨意的漂浮著,沒有一絲新茶才有的清香與醇厚,不禁想起了主子被先皇捧在手心的時候,那是是何等的快意與風光,而今……
清晨的寒風順著破舊的窗欞鑽進了宮室內,細碎的陽光沒有帶來絲毫的暖意。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的走進了待客的廳堂,少年人獨有的富有生氣的聲音在殿堂中想起,“兒臣拜見母后。”
立在殿下的是一個身著青衣郡王服的少年,俊秀的眉目間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但眉目間蘊含的書香之氣卻沖淡了這種青澀,一眼望去,少年如玉,如見君子。
太后溫潤曼妙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笑意,“我兒請起。”
宛若絲綢般細膩的聲音讓和郡王一瞬間失了神,他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了放下了茶盞的太后,年近三十的婦人帶著婦人特有的成熟風韻,卻又帶著屬於少女的甜香,端坐在倚上便有如漫步在桃花林中,慵懶而隨意。
他看著那溫潤細膩的手慢慢的摩挲著茶盞,緋紅的指甲在陽光的照射下有著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室內瀰漫著一股清甜的味道,令人放鬆下了心神。
他不禁想著,若將這一雙芊芊細手捧如手中靜靜把玩,該是何等的快意……
他的下腹一緊,一股躁意升上了心頭。
等等!他怎會對一直關愛自己的母后起這等齷齪的心思!
他頓時不敢直視坐上人宛若桃花的容顏,慌忙的躲開了她的視線,太后似乎有所察覺,帶著促狹的笑意說道,“我兒,怎麼,不過幾月有餘,你就連母后也不認得了?”
那‘我兒’兩字從她的口中緩緩地流出,就彷彿吐出含在口中的兩顆玉珠,上翹的語音中帶著珠圓玉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