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可情墊著腳尖輕輕推開喬逸的臨時診室,看著喬逸聲色溫和的對著沙發上的人循循善誘。
她滿屋子找沈天離的影子,找到了,便狠狠瞪了一眼。
因為沙發上躺著的是聶丹薇。
齊可情白他一眼:“我看你還要躲多久。”
沈天離將一隻手指舉起,發出誇張的“噓”聲,指指喬逸。
豈止喬逸回過頭來,正常道:“我不怕打擾。說吧,你還想等多久。”
清醒著的兩人皆驚。在他們的概念裡,心理醫生在進行催眠的過程中,怎可能與另一邊進行談話。
只聽喬逸用平緩的語氣低頭對聶丹薇道:“好,門口的你很清楚,剛才你看清了那個人,你很有自信,他是誰。”
閉著眼的聶丹薇迷濛道:“沈嶸......”
喬逸正聲道:“你往門外走,洋房裡的一切都在和你越離越遠,你越來越安全,終於,你徹底逃出來了......現在,你回到高屏醫院......走進辦公室。在聽到提示音後,你自然醒來。”
喬逸說完後,停了幾秒,清脆的打了一記響指。
聶丹薇身體晃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她雙手在柔軟的沙發上一撐,讓自己坐起來。
喬逸輕鬆的笑道:“搞定!聶小姐休息一下。”
聶丹薇看著眼前的美人兒,很快疑聲辨認:“齊少校?”
齊可情親切的點了點頭,找地方坐了下來,用平視展示尊重。
聶丹薇眼眶發紅:“謝謝你,我終於不必再跳黃河。”
齊可情遞上一杯熱水:“別放在心上。”
沈天離還記著剛才的震驚:“喬醫生,你有空了麼?”
喬逸攤手笑道:“我隨時都有空。你要躺下麼?”
沈天離不理他:“不,你醫德有限,別邊治我邊聊天。”
喬逸舉起食指搖了搖:“不不不。因為我擅長切換專注度,也可以讓病人只能聽見我一個人的聲音。普通醫生做不到。所以,你願意應診麼?”
沈天離轉移話題:“這裡並非最安全,為什麼不帶我們去你的潛艇?”
喬逸鄭重其事:“因為在聶小姐痊癒之前,我都不會邀請她。聶小姐此前的身份和精力,會在電梯、地下室、水底等幽閉空間倍感壓力。對性情古怪的人也是如此。”
齊可情好奇笑道:“你的鄰居有多古怪?”
只見喬逸將身體重心靠在桌角上,手臂一舉,像要發表演說一般:“多年的海底生活,讓我遇見太多怪人怪事。記憶最深的是有一次,九一年巴拿馬戰爭的時候,有一天早晨,我被一艘沾滿青苔和鐵鏽的潛艇叫醒。我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露面交談。那遊艇裡鑽出一白髮老翁,急切的問我‘戰爭結束了麼?’,我說沒有,結果,這個老翁......”
全屋人好奇的等著他說下去。
喬逸的神情更嚴肅了些:“結果,這個老翁把帽子用力摔在地上,罵了一句:‘該死的法西斯!’”
三人的頭頂都是問號,等反應過來,參差高昂的笑聲震動了全醫院。
沈天離調侃道:“都成了精了!所以,你在海底算最年輕的?”
齊可情笑道:“停。女人和男神的年齡皆是秘密。”
喬逸雙手合十笑道:“謝謝,謝謝!”
齊可情道:“說回正題吧。丘靈給我發來一個組織的名字,叫‘茶館’,我長期備案。但細察之下,我們之中最瞭解茶館的,其實是聶警官。所以等喬醫生覺得狀態方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