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胡三刀看見王賢,趕忙上前行禮道:?你們可算及時趕到了,真把我急壞了!”
“是我的錯,過於託大了。”王賢歉意的笑笑。其實他還真是沒辦法,這次行動的關鍵就是要保密!山東的官員王賢一個也信不過,只能儘量打一個時間差!藉口出遊打獵,然後突然脫離隊伍,直插大峽谷!趁著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完成這次行動。所以根本沒有任何富餘的時間,也不可能提前出發,那樣會導致洩密的。
“好歹及時趕到了。”胡三刀也笑了笑,他終於鬆了口氣。一個月前,王賢便定下了這次大膽的斬首行動!但他心知肚明,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監視自己,自己的任何動作都會被對手洞悉。而且他也完全不能相信山東的軍隊,便讓胡三刀帶著他手下千餘名兄弟,扮成馬匪從魯南迂迴魯中待命。胡三刀本來就是山東響馬,手下兄弟也大都是跟他接受招安的土匪,回到老家操持起本行來自然如龍回大海,來無影去無蹤,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七天前,王賢透過一個月的觀察,推測出佛母會在今日抵達萊蕪,便急令胡三刀率眾在大峽谷匯合,自己則帶人從章丘穿山越嶺與他會和,若是稍有耽擱,就會和那佛母擦身而過,之前的一切努力便會化為泡影!而且最嚴重的是,此役之後,王賢再也沒法在山東官員面前裝傻充愣,想要再麻痺他們,出其不意恐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王賢一路上才會如此焦急,直到此刻臉上才有了點兒笑容。
但這仍不是歇腳的時候,和胡三刀碰頭後,眾人便在他的帶領下,沿著流水潺潺、濃廕庇日的大峽谷繼續南下,大約走了二十里,終於到了胡三刀人馬隱藏的地方。
看到養精蓄銳的部下,王賢終於鬆了口氣,沉聲問道:“他們到哪兒了?”
“離這兒還有七里地。”身經百戰的錦衣衛,自然如鷹隼般時刻盯著獵物的位置。
“可以下套子了。”胡三刀咧咧嘴,摸著鋼針似的鬍鬚道:“大人瞧好吧,這種短道剪徑的營生,咱們可是老本行。”
“嗯。”王賢點點頭,他本來十分想說‘務必要捉活的’,但話到嘴邊,還是暗歎一聲,改為輕聲囑咐道:“務必要萬無一失,決不能讓那佛母逃脫……”
“大人放心。”胡三刀點點頭,便把手一揮,一眾前響馬很快便列隊向前。
王賢跟著隊伍行出二里地,便見前面峽谷上方,橫著一條長長的木吊橋,那是穿越峽谷的必經之路,也是佛母的必經之路。吊橋距離谷底足足十丈高,從上頭掉下來必死無疑。
“我們在吊橋基座上已經埋了炸藥,待那佛母上橋後,便炸斷吊橋!”胡三刀東躲西藏一個月,就是為了這一天,整個人十分興奮,比手畫腳道:“同時,我們的人馬會在兩側山上設伏,爆炸後便衝下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頓一頓道:“雖然這兩側的山都很矮,不適合設伏,卻最適合騎兵衝擊,來回幾趟,保準把他們都殺光!”
“嗯。”王賢點點頭,沒有表示異議。他向來不干涉具體指揮,聽起來這計劃沒什麼問題,但結果怎麼樣,只有幹過才知道。
於是所有人馬各就各位,躲藏在峽谷上方的山坳中,等待獵物的到來。
王賢伏在一塊山石後,眯眼盯著遠處蜿蜒的山路,那裡是佛母出現的方向。
顧小憐將一塊火燒塞到他手裡,王賢才想起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粒米未進。接過火燒使勁便大嚼大咽起來,顧小憐怕他噎到,趕忙給他遞水,王賢接過來喝幾口,又三下五除二將整個火燒乾掉,才朝顧小憐呲牙笑笑。
“官人,你有些擔心?”顧小憐是王賢肚裡的蛔蟲,見他眉頭微皺,便知道他對這一仗沒什麼信心。
王賢輕輕搖頭,他不想臨戰之前,讓將士們士氣受到影響。而且他也不清楚,自己心裡的不安是來自何處。因為此役無論從事先的偵查、欺騙,到夜裡的行軍、設伏的地點,都可以說很是完美。而且佛母已經出發,必然會一頭撞進包圍圈,他不知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許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了吧。”王賢自嘲的笑笑,突然笑容在他臉上凝固,因為他看到遠處,有一支長長的隊伍,如一條白蛇一般出現在蜿蜒的山路上,正徐徐向這邊行來!
“來了!”負責偵查的斥候也很快傳來訊息,將士們把精氣神都提到最高,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頓飯功夫後,那支盡著白衣的隊伍,出現在峽谷東側,許是看到前面搖搖晃晃的吊橋,他們停了下來,然後派人下來檢查。
王賢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那些白衣人並未發現什麼端倪,待幾名打頭的走過吊橋,到了對岸,一個頭領模樣的傢伙,便向位於隊伍中央的一頂轎子稟報。
那轎子上下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在一眾白衣人的護衛下,緩緩上了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