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合作是斷斷不能的”良久,吳大夫才忍住怒火,正色道:“實話跟你說,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讓皇上覆位的念頭了。”
“哦?”這話讓王賢感到有些意外。
“是這樣的。”吳大夫站起身來,一臉蕭索道:“皇上的心,已經死了……”
“那你們呢?”王賢也站起身,沉聲問道。
“也死了。”吳大夫緩緩道:“這些年,我們也在反思,能在那種情況下丟了天下,所有人都是廢物,又何必明知不可為,還要再折騰,徒惹忠直之士再遭塗炭呢?”
“大叔你們能這樣想,是天下蒼生之福了。”王賢讚賞道:“我也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對建君不感興趣,我只要他不落在野心家手裡即可”
“哦?”吳大夫明顯一僵,沒想到王賢能說出這種話,轉身死死盯著他道:“你不是騙我吧?”
“我怎麼會騙你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王賢一臉無辜道。
“不可信。”吳大夫看了又看,搖頭。他總覺著王賢那張臉上,寫滿了陰謀詭計。
“你只能信我了。”王賢的聲音低沉又不可置疑:“我是唯一能幫你們的人沒有我的幫助,你們就是找到他,也救不出他”
“……”吳大夫沉默了,他當然知道王賢說的是實話,京城是對方的老巢,重兵保護之下,憑著他們的人手,想要營救朱允炕,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王賢不再說話,吳大夫也不說話,茅屋陷入了沉默。
吳為提著個竹籃,輕手輕腳進來,在桌上布好菜,垂手站在一邊,小聲道:“父親,大人,先吃飯吧。”
吳大夫狠狠瞪兒一眼,一屁股坐下,悶聲道:“酒呢?”
“快拿酒來。”王賢在下首坐定。
吳為從袖裡摸出個酒壺,擱在桌上道:“莊裡自釀的燒酒,挺醉人的。”
“少廢話,滿上。”吳大夫打斷兒的絮叨。
吳為便給父親和王賢斟上酒,吳大夫也不管王賢,自顧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吧嗒往桌上一放:“滿上”
吳為趕忙再給父親斟上,吳大夫又一飲而盡,如是連飲了十幾杯,一壺酒讓他一個人喝光了。吳大夫才滿臉通紅的看著王賢道:“賢侄,我說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答應你合作,你會怎麼做?”
“我會幫你們找到建。”王賢微笑道。
“然後呢?”吳大夫死死盯著王賢的兩眼,嘶聲追問道。
“然後我們各取所需。”王賢道:“你們救人,我們抓人。”
“救得和抓得不是一個人吧?”
“我說過,我對建不感興趣。”王賢淡淡道。
“為什麼?”吳大夫不通道:“朱棣為了找到皇上,這些年興師動眾,鍥而不捨。誰要能把皇上獻給朱棣,保準一生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對我來說唾手可得。”王賢神態傲然卻又理所當然道:“再說太和建感情深厚,你覺著我來當這個儈手,劃不划算?”
“不划算。”吳大夫笑道:“你這麼年輕,少說能熬過三朝,當然應該著眼將來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王賢點頭道:“這次找大叔合作,純是因為你的敵人,我的敵人,恰巧是一夥人,而我們又單獨沒法戰勝他們而已。”
“那,你要我們做什麼?”吳大夫試探問道。
“我要你們投靠紀綱。”王賢淡淡道。
“什麼?”吳大夫登時紅臉轉青道:“你可知道,劫走皇上的就是紀綱”
“我猜到了。”王賢頷首道:“所以,我才讓你們投靠他。”
“我們雖然已是孤魂野鬼,也不能委身亂臣賊”吳大夫斷然搖頭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們與他勢不兩立”
“如果是為了救建君呢?”見吳大夫
王賢卻道一句。
“這個麼……”吳大夫登時沒了脾氣,道:“那自然是什麼都可以做的。”
“這不就結了。”王賢給吳大夫分析道:“對方得了建,勢必要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不會走漏一絲風聲。所以除非他們發動,否則我們也不知道建到底在哪裡。甚至都不能確定,他到底在不在對方的手裡。只有你們主動的投靠他,才有可能見到正主。”
“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吳大夫皺眉道。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