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王賢和太子都有些沉默。
說一千、道一萬,京城這邊怎麼都好糊弄,能不能把遠在北京的皇帝應付過去,才是關鍵。
“有薛府尹請示在先,又有昨晚搜出來的那些火槍弩弓,沒問題吧……”朱瞻基自問自答道。
“你皇爺爺豈是那麼好糊弄的?”朱高熾長嘆一聲,面現一絲畏懼之色道:“很多時候,他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帝王之心深不可測,非是我等為臣者可以妄揣……”
王賢見太子一提到皇帝,那種發自內心的畏懼,心裡不禁暗歎,看來以後還是得小心一點……
“父親如此擔心,不如我去一趟京城,親自向皇爺爺作說明?”朱瞻基沉聲道。
“唔……”太子想一想,點頭道:“也好,你直接跟你皇爺爺講明,那是再好不過的。”
“那就這樣定了,孩兒這就出發!”朱瞻基雷厲風行道:“八百里加急,三天就能到北京!”說著哈哈大笑道:“八成能搶在他們頭裡。”
“路上千萬小心。”朱高熾心疼的看著英姿勃勃的兒子道:“見到你皇爺爺,更要小心應對。”
“父親放心,我可是皇爺爺一手帶大的。”朱瞻基大大咧咧的笑道。
“還有,你要千萬記住,單單說明這件事就足夠了。”朱高熾道:“千萬不要扯東扯西,說你二叔的壞話……”
“父親!”朱瞻基不爽道:“難道還要替二叔瞞著不成?”
“為父自有道理,你只管謹記就好。”朱高熾一臉鄭重道:“不答應就不要去了,你皇爺爺有什麼怪罪,為父一力承擔就是。”
“父親……”朱瞻基只好鬱悶的低頭道:“孩兒答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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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等人,一定下來,朱瞻基便去後宅辭別母妃。王賢則留在書房跟太子說話。
“殿下,這件事我做得確實過火了。”王賢再次低頭認錯道。
“呵呵,”朱高熾搖頭大度的笑道:“我理解你,任誰接連吃了幾個大虧,都會想著報復回來。”
見一臉憨厚的太子心中透亮,一語就道破自己的心思,王賢頭低的更低了。
“你是個好孩子,偶爾任性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朱高熾溫聲道:“我知道,你也是替我著急,擔心我這溫吞水的性子,怎麼跟漢王他們鬥,對不對?”
“我杞人憂天了。”王賢慚愧道。
“不能這麼說。”朱高熾擺擺手掌道:“這些事非我所長,只能放手讓你和基兒去做了,我擅長是你們背黑鍋,呵呵呵呵……”太子殿下慈祥的笑起來道:“放心,去年那樣的情況我都頂過來了,這次更不會有事的。”
“殿下!”王賢抽抽鼻子,抬起頭道:“我們還是要主動出擊,以攻代守的效果,要比水來土掩好得多!”
“還要進攻……”朱高熾情不自禁嘴角抽動一下,別看他說得光棍,但其實心肝都快被兒子和王賢折騰的撲通亂跳。
“殿下放心,這次不是武鬥是文鬥。”王賢忙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太子的心才放回肚子裡,問道:“怎麼個文鬥法?”
“為臣長期調查紀綱的不法行徑,已經積累了數不清的罪證。”王賢沉聲道:“足夠讓皇上對紀綱徹底失去好印象,對他的話自然也不會置信!”
“有很多罪證?這太好了……”太子先是一喜,旋即又皺眉道:“但一股腦彈劾的話,恐怕會被皇上以為是我在幕後操縱,反而會弄巧成拙。”畢竟是幾十年的父子了,而且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君儲父子,可以說,太子這大半生的大半精力,都用在研究皇帝的心思上。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說起對皇帝的瞭解,太子自稱第二,沒有人能排第一。只是包子有肉不在摺上,他不像朱瞻基那樣掛在嘴上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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