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眾人互相推諉,吵作一團,大廳裡亂糟糟一片。
正吵得熱火朝天,突然聽喀嚓一聲脆響,眾人循聲一看,竟是紀綱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再看老祖宗那張臉上罩滿了寒霜,一下全都噤若寒蟬。
“怎麼攤上你們這群蠢材?”紀綱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怒哼一聲:“老子早晚要讓你們害死”
眾人齊齊縮頭,再沒敢敢多嘴多舌的。莊敬忙勸解道:“你們大家心裡堵得慌,這大都督也知道,難道大都督不生氣麼?但大都督為什麼一直忍著?不就是因為此危難之際,大家要精誠團結,共度難關麼?這時候相互指責有什麼用?無非是親者痛仇者快,還不趕緊向大都督認錯?”
眾人忙不迭朝紀綱賠不是,還有直接扇自己耳光的,終於讓老祖宗的面色稍霽,冷冷道:“別以為莊夫子在危言聳聽,本座這次之所以⊥姓王的騎在脖子上拉了泡屎,不是他有多大本事,是有皇上在背後為他撐腰”
徒子徒孫們聞言全都變了臉色,“老祖宗不是開玩笑的吧,皇上替姓王的撐腰?”
“不然薛正言、楊士奇那種老狐狸,還有朱六那種死對頭,怎麼會都發神經似的幫起他來?”莊敬嘆口氣道:“而且剛收到皇上的旨意,要把朱九調到北鎮撫司去當掌刑千戶……”
“啊……”李春聞言手一鬆,酒杯掉在地上。
“難道皇上要對咱們動手了?”眾人也顧不上幸災樂禍,一個個面無人色問道。
“都慌什麼”紀綱見狀悶哼一聲道:“天踏不下來”
“大都督說得對,這很正常,皇上讓王賢掌錦衣衛,自然不會把他往那一丟就算了。”莊敬又解釋道:“扶上馬送一程,也是情理之中。”
“莊夫子不說清楚了……”眾人齊齊鬆了口氣,再不管李春有多受傷。
“別高興得太早,錦衣衛的要害衙門就是南北鎮撫司,北鎮撫司不在手裡,咱們要抓個人便名不正言不順就像這次,那王賢都敢和大都督頂牛,要是讓他站穩了腳跟,還有你們的好日子過?”莊敬沉聲道:“所以必須想辦法把他趕出鎮撫司去,還不能讓皇上說什麼。”
“這不是難事吧?”袁江強笑道:“張永、朱四、朱六這些人,哪個不比王賢的根基厚,還不一樣被老祖宗修理的沒脾氣?”
“這次這個是不一樣的……”莊敬嘆氣道:“雖然年輕,但更難對付。”說著看看眾人道:“所以才需要大夥通力配合,要讓北鎮撫司變成一個燒紅的火爐,讓他一刻也安坐不得只能主動滾蛋”
眾人讓莊敬一陣鼓動,全都激昂起來,紛紛拍著胸脯道:“要我們於什麼,老祖宗吩咐吧,這次保準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
“哈哈好,士氣可用。”莊敬起身朝紀綱深深一揖道:“大都督,請下令吧”
“王賢這顆眼中釘,是一定要拔掉的。”紀綱這才陰測測道:“但古人云速則不達,,現在不是動他的時候。”頓一下,還是透露道:“下個月皇上就要去北京了,這一去最少大半年。”
“那太好了”徒子徒孫們聞言大喜:“沒了皇上的庇護,老祖宗要動他,還不跟殺雞似的”
“但這段時間也不能便宜了他。他知道我們一定要對付他,我們不動手反而不正常。”紀綱又道:“這就需要你們行動起來,想方設法給他添亂,你們動手皇上是不會管的,反而會冷眼旁觀,稱稱他的斤兩。你們要讓他疲於應付,讓他徹底亂套,讓皇上對他失望,本座到時再親自動手,給他致命一擊”
“喏”見大都督成竹在胸,眾人精神大振,齊齊應一聲,一掃先前的陰霾。
“好。”紀綱這才點點頭,接過侍女遞上的新杯子,沉聲道:“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