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張鯢點點頭,看看王賢道:“老弟講給老龐知道。”
“當然。”約莫著八百里加急應該到京城了,王賢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將山西官場監守自盜,裡外勾結、敷衍差事、侵吞軍糧的經過,簡單講給龐瑛聽。
龐瑛一聽,暗暗著急,這樣豈不沒有太子什麼事兒了?由不得龐瑛不著急,他在宣府折磨死了好幾個官員,也沒逼出點有價值的東西,要是太原這邊也沒有太子的責任,教他如何回去向紀大都督交差?
“王千戶,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張指揮講。”龐瑛決定再努力一把,打起官腔把王賢支走。
“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王賢無奈起身,往外頭走去,還不忘可憐巴巴看一眼張鯢。張鯢給他個你放心的眼神,待王賢出去,他笑嘻嘻對龐瑛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的張二爺,”龐瑛苦笑道:“你被姓王的灌了什麼**湯,怎麼就一味護著他呢?”
“我倆投緣啊。”張鯢笑道:“老龐我送你句金玉良言,別看你現在是他的頂頭上司,牛皮哄哄。但你倆就好比良駒與駑馬,用不了幾年,他就在高處俯瞰你了。與其到時候被穿小鞋,倒不如現在結個善緣,對他客氣點。”
“他能活到幾年後再說,”龐瑛最聽不得這種話,恨恨道:“得罪我們錦衣衛的人,沒有活得長久的。”
“夠了,你個蠢,人家現在也是錦衣衛了。”張鯢哈哈大笑道:“而且是有兵權的錦衣千戶,你們大都督那麼精明的傢伙,怎會看不明白此中的道道呢?”
“什麼道道?”龐瑛皺眉道,他支開王賢,本來是想質問下張鯢,怎麼成了他教育自己了。
“皇上對你家大都督一手遮天不滿了,要往錦衣衛摻沙子了。”張鯢笑道:“你信不信,這次他回京之後,皇上必然會提高他在錦衣衛的地位,到時候就是你家大都督,也奈何不了他了。”
“不可能……”龐瑛一臉難以置信,卻又本能信了他這種說法。
“騎驢看賬本,走著瞧。”張鯢笑嘻嘻道:“我不過是隨便一說,你姑且聽之,覺著不順耳,就當我放了個屁。”
“……”龐瑛被他弄得心亂糟糟的,一時竟忘了質問張鯢,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道:“你真要跟我們大都督還有二位王爺對著於?”
“怎麼可能呢。”張鯢摸著下巴哈哈笑道:“我才幾斤幾兩,夠資格和三位大佬對著於麼”
“那你還……”龐瑛道。
“可我也不想被人家當槍使。”張鯢冷冷一笑道:“王賢已經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了,根本就沒給我們留機會。”
“那也未必”龐瑛看看他,小聲嘟囔一句,意思是,只要你跟我一心,就是他辦成銅案金案,也一樣能翻過來。
“我說了,不想被人家當槍使”張鯢板下臉道:“而且你別看他跟你客客氣氣,那不過是不想撕破臉,他要真發起狠來,你以為他會把你當盤菜?別自取其辱了。”頓一下道:“別忘了這裡是誰的行轅,裡裡外外都是誰的兵
“這……”龐瑛心一驚,還真是。不過要是張鯢肯幫忙,自己還是能把王賢捏出蛋黃來,奈何這廝鐵了心不相幫,讓龐鎮撫徒呼奈何?“這讓我如何跟大都督交代?”
“老龐你好沒道理,你是宣府的欽差,山西這邊案子辦得怎樣,跟你有個韋毛關係,”張鯢笑道:“我說你鹹吃蘿蔔淡艹心,你還不樂意聽……”
“唉……”龐瑛雖然心中依舊不忿,但形勢比人強,有張鯢壓著他,他也沒法壓王賢。動武的話又敵眾我寡,只好悶聲道:“就給二公子個面子。”
“好,這面子我收下了。”張鯢一拍大腿道:“這才夠兄弟麼,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