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人說走就走,幾乎是轉眼之間,上萬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瓦剌人一走,朱瞻基便在莫問等人的嚴密保護下飛奔過來,看到吳為和閒雲帶著倖存的將士們從山上下來,他卻顧不上慰問這些為他豁出命去的忠誠衛士,大聲喊道:“軍師呢?”
眾人低下頭,沉默以對,有人甚至抽泣起來。
“快說呀”朱瞻基拽著薛桓的胳膊,嘶聲問道。
“軍師……”薛桓低著頭,哽咽道:“假扮成殿下,和那些瓦剌人去了
“啊”心中最後一絲僥倖破滅,朱瞻基跌足坐在地上,放聲大叫起來,聲如夜梟般淒厲。半晌又蹦起來道:“快追啊至少知道他被他們帶去哪了吧
“正要去”閒雲面色蒼白的冷聲道:“給我備馬,我去把他救出來”
“你先顧自己吧,別逞能了。”薛桓扯他一把,悶聲道:“我去”
“可我們能做什麼?”莫問不得不提醒下,幾位被衝昏頭腦的大人。
是啊,對方可是一萬瓦剌騎兵,你跟在後頭又能做什麼?
“我這就去找我皇爺爺,”朱瞻基本打算親自去追,讓莫問一提醒,稍稍冷靜道:“請他派大軍追擊,以泰山壓頂之勢,逼他們交人”
“皇上能為了軍師,如此大動於戈?”吳為深表懷疑。
“我以命相求”朱瞻基咬牙道。
“殿下三思,千萬不可再觸怒皇上了。”吳為示意他到一旁,低聲道:“軍師臨走前讓我轉告殿下,殿下什麼都別做,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吳為並沒有把王賢的分析告訴朱瞻基,只是強調道:“軍師心思縝密,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他有他的考慮,殿下不如按照他的想法來,以免好心辦壞事,反而害了軍師。”
“難道他為我豁出命去,我為他卻什麼也不做?”朱瞻基仰面看天,抑制淚水道:“讓我這心,怎麼裝回肚子裡?”
“軍師說,殿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接下來您和太子殿下,可能要面對一段十分艱難的局面,要全力以赴、未雨綢繆。”吳為又道。
朱瞻基深深吸口氣,眼淚還是流下來,哽咽道:“都這時候了,他還這麼為我著想……”
“是,軍師對殿下一片赤誠,可鑑日月。”吳為淡淡道:“殿下還記得寶音琪琪格麼?”
“寶音琪琪格?”朱瞻基皺眉道:“你是說那個蒙古公主,她怎麼了?”
“剛才她出現了。”吳為從袖中掏出塊布片,遞給朱瞻基道:“這是軍師走後,在他曾經站立的地方現的。”
朱瞻基接過小小的布片,看起來是截自一件白色的中單,上頭用手指寫著模模糊糊的兩個字‘寶音,,但能辨認出是王賢的字型。
“當時和脫歡一起的,還有個蒙著冪羅的女子,軍師留下這個,應該是認出了她的身份。”吳為輕聲解說道。
“怎麼可能?”朱瞻基難以置通道:“那個寶音琪琪格,應該被關在宣府吧?”
“誰知道呢。”吳為搖頭道:“寶音兩個字,不可能有別的意思。”
“嗯”朱瞻基點點頭,其實今天他一直被一個問題困擾,如果當時就死了,知不知道答案都無所謂。但現在他活下來了,就必須要刨根問底了那就是,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意外,還是自己被人算計了
如果是意外的話,那也實在是太巧了,這麼大的草原,瓦剌人偏偏在這兒設伏,自己又偏偏一頭撞進來,得倒了八輩子血黴,才能攤上這種事兒吧?如果不是意外的話,那就是李謙在害自己,但他皇爺爺斥候遍撒,都不知道瓦剌人在九龍口設伏,李謙一個跟自己寸步不離的死太監,憑什麼這麼準確的把自己帶進埋伏圈?朱瞻基想不通這個問題。
但現在,寶音琪琪格的出現,讓他一下就恍然大悟,很可能是有人放了寶音,並讓她帶人在這裡設伏。同時那個人又傳信給李謙,讓他把自己帶到九龍口,這樣就能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