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將才,”金問更加高看王賢一眼道:“能讓將門子弟和那些武舉人放下成見、擰成一股繩,這份功力可以稱相才了。”
“你們發現沒,王爺身邊就缺這麼個,能給他掙臉面的人”黃淮看著兩位同僚道:“我們這些兩腳書櫥,說就天下無敵,做就樣樣稀鬆。在皇上那裡,十個頂不了這麼一個”
“是啊。”金問深有感觸道:“六部九卿、內閣學士在皇上耳邊說一千道一萬,抵不上人家漢王,在皇上跟前立一次戰功。太孫有了這王賢輔佐,便可不讓漢王專美”
“但殿下讓他冒充姚少師徒弟的事情,會不會露餡呢?”楊溥卻面帶憂慮道。他所慮的是,一旦王賢露餡,必然名譽掃地,這樣的人才再不能為我所用,豈不惜哉?
“上次姚少師來給太子講經,我就在一旁,並未聽他提及此事,應該是已經預設了吧。”黃淮道。
“不好說,姚少師性情古怪,誰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件事還是解決了好,”楊溥皺眉道:“懸而未決總是個心事。”
“也是。”黃淮點頭道:“下次他再來給太子講經,我於脆旁敲側擊一下,看看他到底什麼態度。”
“不是說,要的就是這份心照不宣麼?”金問不解問道。
黃淮和楊溥對視一眼,前者面露苦澀笑容道:“公疏畢竟還是年輕了,不知道所謂隱患,終究都會是被敵人抓住的漏洞。”
“怎麼講?”金問問道。
“想想解學士。”楊博淡淡道:“虎視眈眈之下,我們一點錯都不能犯。
“明白了。”金問點下頭道,那位到現在還關在天牢裡的解學士,其實丟官下獄的理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特殊時候被人借題發揮,就成了了不得的大事,不僅自己丟官下獄,而且還連累了太子。
不用這王賢則罷,要是真打算用他,還是早作打算,把隱患清除掉的好…
王賢並不知道,幾位熱心腸的學士,開始為自己的身份cāo心了。當然如果他知道,人家把他當成罕見的軍事奇才來栽培,怕是要丟官落荒而逃了……就他這樣軍事小白,真讓他帶兵上戰場,還不害死三軍?
當然他在佇列訓練上,還是有些獨到之處的,加之超高的管理技巧、激勵手段,竟也能讓手下一群人擰成一股繩,熱火朝天的cāo練了兩個月。
到了八月十五,距離方山大閱還有半個月時,進度最快的百人隊,依然是那莫問、程錚所帶的那個,已經完成了三十二個科目。緊隨其後的是薛勳的百人隊,完成三十一個科目。後面排名靠前的還有那許懷慶的百人隊,完成二十九個科目,排第四。在他面前的,同樣完成了二十九個科目,但比他們早一天,三個訓練官裡領頭的一個,叫張義,是個將門子弟,生得面若桃花,一度讓王賢王賢懷疑是他不是女扮男裝的花木蘭。
其餘的隊伍大都完成了二十六七個科目,也已經是很賣力很賣力了。為了激勵將士,王賢和朱瞻基商量著,在中秋節這天殺豬宰羊、犒賞三軍。
這天天一擦黑,高價僱來的幾百位廚師,便在校場上架起一個個火堆,將提前醃製過的全豬全羊架在火上烤。又在矮桌上擺滿了燒**、烤鴨、燒鵝、燒肉各色肉食,讓飢腸轆轆的兵士們口水直流。
當火頭軍將一罈罈美酒捧上來,將士們的歡樂也到了頂峰。兩個月來,他們已經習慣了森嚴的軍規,在軍營裡不許喝酒,已經被他們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連那些將門子弟,都不知不覺的嚴格遵守,沒有想過要違反。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月天天練得昏天黑地,晚上還要加練,一回到營房就只想把自己扔到床上,還真沒功夫想酒喝。現在見到一罈罈美酒端上來,眾人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兩個月沒沾酒了,酒蟲一下就被勾起來。拍開泥封,斟上一碗碗美酒,對著洶洶的篝火,他們高高舉起酒碗,齊聲大喝道:
“敬皇上,於”將士們便仰脖一飲而盡。
又斟上,將士們再次大喝道:“敬太子殿下,於”又仰脖一飲而盡。
再斟上,“敬太孫殿下,於”再次一飲而盡。
三碗酒過後,又斟上第四碗,“敬軍師,於”“於”眾人大笑著飲盡一碗。
那廂間,王賢尷尬的摸摸鼻子道:“我怎麼聽著,此於非彼於呢?”
“有什麼區別?”朱瞻基笑道。
“敬你們是平聲,敬我是去聲。”王賢鬱郁道。
“哈哈,有麼?你想多了,哈哈哈……”朱瞻基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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