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你讓我於啥我於啥。”朱瞻基重重點頭,打包票道。
“另外,還得做好曬褪三層皮的準備。”王賢不能在他面前顯得太強勢,又開玩笑道。
“好在我不怕被曬黑。”朱瞻基興奮的笑道。
“那倒是……”王賢不禁笑了,原來生得黑還有這好處。兩人正在說話,便見擔任值日官的周勇跑過來,單膝跪在高臺下,大聲稟報道:“殿下,軍師,陽武侯爺來了”
“哦?”朱瞻基和王賢都面色一緊,前者問道:“在哪?”
“在營門外。”周勇道。
“為什麼不進來?”朱瞻基皺眉道:“莫非等我親自出迎?”雖然於情於理,他都該親自迎一下,但對方架子太大,太孫殿下自然不舒服。
“不是。”周勇看看王賢,聲音變小道:“是軍師有令,不能擅自放人進入軍營。”
“陽武侯是一般人麼?”朱瞻基又轉而忐忑道:“還不趕緊有請?哦不,還是我親自迎一下吧”
“殿下少安毋躁,”王賢卻勸道:“軍營有軍營的規矩,當初漢文帝視察細柳營,不也得先通稟麼?他陽武侯雖然是都督,卻管不著我們幼軍。你出迎也就罷了,最好不要把姿態擺得太低,那樣會讓我們很被動的。”
朱瞻基聞絃歌而知雅意,站住腳道:“你是說,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倒不至於,但‘夜貓子進宅――好事不來,是一定的。”王賢不擔心別的,就擔心那些活寶紈絝,又被薛侯爺塞回來。他只能寄期望於朱瞻基了:“殿下千萬不要鬆口啊,好容易才把那些活寶攆出軍營,要是再把他們弄回來,九月的閱兵就徹底沒戲了”
“曉得了。”朱瞻基點頭道:“我儘量不答應這一條。”
王賢近階段都要臥床‘養傷,,自然不用陪朱瞻基出迎。太孫殿下便自個下了高臺,也不騎馬坐轎,撒腿往營門跑去。
六月的京城又悶又熱,饒是朱瞻基內功深厚,一路跑到營門,還是累出一身白毛汗。但他是故意的,就像周公吐脯、曹公倒履,要表達的就是這份誠意
“啊,薛伯伯怎麼親自來了,侄兒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遠遠的朱瞻基就朝一個身穿蟒袍,面色古銅、獅鼻闊口、滿面虯髯的魁梧大漢抱拳行禮,又呵斥門衛道:“你們眼都瞎了麼,還不快放侯爺進來”
那陽武侯倒也不怠慢,朝朱瞻基深深施禮道:“臣薛祿拜見太孫殿下。”
朱瞻基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扶住他道:“伯伯休要折殺侄兒”
“殿下切莫如此,禮不可廢。”薛祿堅持著行完禮,又單膝跪下道:“臣來向殿下請罪了”
“伯伯何罪之有?”朱瞻基一臉迷糊道。
“我那兩個不肖子……”薛祿滿面羞愧道:“原以為他倆自幼習武,熟讀兵書,能助殿下一臂之力,誰知道他倆竟喝酒鬧事、頂撞殿下,險些壞了殿下的大事……”
“說到此事,侄兒迫於無奈,打了兩位世兄,實在是愧疚的很。”朱瞻基也一臉歉疚道:“早就想跟伯伯致歉,只怕伯伯不肯原諒,這才一直不敢登門
“殿下哪裡話,我怎麼會怪你呢?”薛祿一臉感激道:“我只能說,打得好,打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