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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胡不留來到了後院,搜查已經臨近尾聲,只搜到幾根人毛……
張麻子迎上來,擦汗道:“頭,咋辦?”
胡不留沒理他,而是朝北屋走去,便見何員外冷笑連連道:“胡捕頭,咱們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不忙。”胡不留邁步進了房,便見裡面擺設豪華,氍毹鋪地、金瓶插梅,桌椅傢什皆乃檀木,上面還設著錦繡的坐墊靠枕,桌上的杯盤碗盅,乃上好描金瓷器,連筷子都是象牙的。
胡不留兩眼盯著桌上的酒菜杯筷,“公正這是和誰在飲酒?”
“方才與我娘子。”
“不知是哪一位?”胡不留說著,不露痕跡的遞個眼色出去。
“呃……”何常心裡咯噔一聲。
“方正記性這麼不好?”胡不留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何常深吸口氣,故意大聲道:“我五娘子!”他實指望著,何福他們能機靈點,趕緊出去串供。
殊不知,胡不留問這句話時,已經命人把守住月亮門,不許任何人進出,然後讓張麻子去前面對證。
等待的分分秒,胡不留貪婪的打量著屋裡的擺設,心裡暗罵,這土財主過得是神仙般的日子。老子閨女出嫁還沒像樣的嫁妝呢……
那邊何員外卻備受煎熬,沒了之前的傲氣,走到胡捕頭邊上小意道:“胡爺看上哪件,我讓人給你送家去。”
“都看上了……”胡不留脫口而出,說完哈哈大笑道:“我家小門小戶,擺不了這些貴重貨。”
“哪裡哪裡……”何員外擦擦汗道:“是我說錯了,您老當然要買新的了。”說著低聲道:“一千兩銀子,胡捕頭放我一馬。”這年頭寶鈔貶值的厲害,朝廷越是禁止用金銀交易,金銀就越是值錢。
胡捕頭一年明明暗暗加起來,大概能收入一百兩銀子,這已經是高的嚇人了。現在只要答應何常,自己可以少奮鬥十年!
胡不留硬生生嚥下個‘好’字,錢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他倒不怕縣太爺怪罪,他怕的是那個在紹興曬鹽的王興業。王老爹幹刑房書吏多年,對他幹過的那些貪贓枉法的爛事兒一清二楚,足夠讓他死上八回了!
轉念一想,只要把何常抓起來,多少錢榨不出來?還有這些傢什,何必急在一時。胡捕頭拿定主意,便默不作聲起來。
“我再加五根金條!”何員外咬牙切齒道,“要不胡爺開個數?我就是傾家蕩產,也給你!”
胡不留看他一眼,心說這真是個人物,但說什麼都晚了,他還是一聲不吭。
“胡爺,別把我逼急了!”何常見求告無用,露出猙獰面目道:“到時候,就是你們縣太爺,也得跟著倒黴!”
“那就等著公正的高招。”胡不留站起身,他看到張麻子回來了。
“亂了套了,都說不是自己,我讓她們好好想想,最後才統一了口供,說是六娘。”張麻子哈哈大笑道:“公正,你怎麼看?”
何常淡淡道:“我和丫鬟偷情,她們不知道!”
“哪個丫鬟?”見他如此難纏,胡不留冷聲道。
“不用去問,她不敢承認,不然會被我娘子打死的。”何常早想好了說辭。
“哼,我看是金屋藏嬌吧!”胡不留徹底撕破臉,重重一拍桌案道:“給我把他的床,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