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不是突然有如此強烈的執念的,一開始言歌他們剛從天宮樓回來時,他有一種發懵的感覺,無法相信正在發生的一切。他故意不去想,以為這樣就會沒事。這兩日,他的心已經從麻木空洞的狀態中恢復了些許,只要一冷靜下來,腦海裡就全是姐姐的身影。就連夜晚睡覺,夢裡也全是爹孃祖宗的質問,“你姐姐呢?你怎麼好好的,卻不見你姐姐了?”
小橙子朝著言歌跪了下去,“求坊主成全。”
言歌再也硬撐不下去,眼淚奪眶而出。她不是非要藏起蘇小離,而是……害怕小橙子接受不了。
蘇小離的傀儡本相被帶離天宮樓之後,她就失去了控制,像一塊石雕,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甚至沒有氣息。
眼看血色越來越淡,生命的跡象正在一點點減弱,她只能讓江城用千瓷坊自然生長出的水玉打磨出一張床,把蘇小離的身體安置上去。
如此,勉強阻止了她的腐化。
言歌想,也許等把靈尊救回來了,就能從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身上得到救活蘇小離的辦法。
所以,眼下她無論如何都不敢讓小橙子去見蘇小離,怕他受到刺激。
言歌把小橙子扶了起來,“等我們回來再說。”
言歌逃避地拂開了這個問題。
小橙子失望地看著言歌,心裡像有刀劍在割。
他失望的眼神刺痛了言歌,言歌加快了腳步,匆匆離開了。
南宮晚追上言歌,“你真打算現在就去天宮樓?”
言歌遙看遠處,天際的盡頭便是汪洋,瞳孔不由得微縮了下。
“我們千瓷坊怎能允許天宮樓這種地方存在於世?”
言歌回頭看向南宮晚,“從今日起,坊內的事務就交給你了。”
她知道,南宮晚這個人雖然睚眥必報,沒少整她,但是有足夠的擔當和能力。
“坊主大人撂挑子的時候總是這麼灑脫,你自己怎麼不留下來。”
“本坊主不是要去救靈尊大人回來嗎?你是要抗令嗎?”言歌已經想讓人把他控制起來了。
南宮晚卻義正言辭地說:“衝鋒陷陣是我們小的的是,坊主大人親自前去,未免太看得起他們天宮樓了。”
言歌聽他這麼說,心裡竟有些感動。她緩了下語氣,說道:“智取,我們要儘量智取。”
“美人計實在不算什麼智取。”南宮晚直接把她的話懟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言歌輕咳了下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後靠近南宮晚,踮起腳,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江城看到這一幕,似乎不大高興,沒好氣地背過身去了。
一行人前往天宮樓,本想先埋伏,沒想到一群天宮樓侍衛陰森森地冒了出來,重重疊疊地站滿了一層層臺階。
瓷影在簇擁中走來。
“言坊主,上次一別,我還以為要等很久才能再見到你,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本尊正想上千瓷坊找你,你主動前來,真是湊巧。”
言歌款款走向瓷影,“本坊主今日來天宮樓,是有很重要的事跟樓主大人商量,如果你想聽,我們借一步說話。”
瓷影冷笑,輕浮地伸出了手,指尖落在言歌的臉上。
“言坊主,我知道你是為何事而來,只是,你用這樣的手段,實在太幼稚了!”
話音一落,他的掌心凝結出一個圖紋,圖紋旋轉著重重地落在言歌的身上。
眨眼的功夫,言歌化為細沙,隨風消失。
“用瓷器化出的假人,就是千瓷坊來找我談事的態度嗎?”瓷影的臉色鐵青。
無奈,躲在暗處的言歌只能嘆息一聲,認命一般地往外走。
南宮晚拉住她,“你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