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還沒去找南宮晚算賬,南宮晚就先一步來內殿了。
“坊主大人金安。”南宮晚的身後兩名護衛手上抱著厚厚一沓卷宗。
還來?
言歌壓下怒火,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了?怕我一個人太悶,要在這兒陪我嗎?”
南宮晚看著言歌憔悴疲憊的面色,偷偷抿笑。
“如果坊主大人願意,屬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就留下來跟我一起背。”言歌讓他坐下。
南宮晚推辭:“這些是絕密卷宗,小的不敢僭越。”
又來這一套?
“無礙,我讓你看,你就看。”言歌努力剋制著憤怒,顯得冷漠而強勢。
強大的壓迫感,讓南宮晚有一種她已經回來了的錯覺。
南宮晚按著言歌的命令坐到了對面,言歌從護衛手裡拿過卷宗,一沓一沓地堆在南宮晚面前。
“現在就背給我看。”
言歌嚴肅命令,南宮晚不能忤逆違抗,只能翻開卷冊。
完蛋,他為了整蠱言歌,特意精挑細選了一堆古卷。繞口的話,晦澀的道理,難懂的文字,連在一起就是詰屈聱牙!
言歌看到南宮晚的臉色越來越青,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南宮大人怎麼了?身上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讓人給你捏捏?”
南宮晚苦笑著搖頭。
言歌豪氣地把卷冊全堆到兩人之間,“我相信,有南宮大人陪著,我一定會記得很快。”
南宮晚的臉跟苦瓜一樣,“其實這些也不是很急,不如坊主大人先處理一下別的事務?這些卷宗留到後面慢慢背。”
言歌的手壓在卷宗上,不允許任何人碰,“不,南宮大人,本坊主現在就要背!”
言歌叫來內殿兩名婢女,讓她們盯著南宮晚,自己則跑出去玩了。
南宮晚被盯著,不敢使用慣常的方法,只能像人間界的書生那般苦讀。僅一篇文章下來就已經被折磨得舌頭打結,頭暈眼花。
讀得口乾舌燥、心煩意亂時,坊主大人突然回來了,跑到他面前,一雙靈動澄澈的眼睛裡藏不住的壞笑,“怎麼樣?都背下來了吧?讓我考考看。”
言歌抽問了幾句,南宮晚雖然都回答上了,卻暗暗驚出一身冷汗。
“不錯啊,南宮大人要是生在民間,也定能憑此本事考上狀元。”
她狡黠一笑,“累嗎南宮大人?”
她大度地下令:“南宮大人先去用膳,吃完了再來。”
“還來?”南宮晚一臉詫異。
言歌像私塾先生一樣一板一眼地搬出大道理:“讀書的事能馬虎嗎?聽說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嗎?你趕緊用膳,趕緊回來,珍惜時間。我看過你的卷冊,普通人一個,壽命只有短短百年,一寸光陰一寸金吶!”
南宮晚懷疑她是把最近記住的學問全用上了。
南宮晚被帶走後,言歌方才開啟卷冊,三兩下的功夫,這些複雜晦澀的文字就全烙印在腦海裡了。加上之前匯入在大腦中的東西,融會貫通,意思也明朗淺顯起來。
言歌在回到千瓷坊坊主這個位置上後,總算感受到一點兒甜頭。
南宮晚很快又被婢女催著回來了,他的臉變成了苦瓜色,硬著頭皮翻開卷冊。
“坊主大人,小的是陪學,最重要的還得你學。小的想提醒坊主大人,也當和我一同記、背。”
他想拉言歌下水。
言歌裝模作樣道:“我發現我好像是那種天賦異稟的人,輕輕鬆鬆讀兩遍就能背下來。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我。”
南宮晚察覺出一絲不對勁,警惕地盯著言歌,試探地問:“莫非坊主大人用了什麼特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