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壯抱著油紙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家裡驀地多了一個人。
還是個男人!
大壯表示不高興,很不高興,看谷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唐水兒面前依舊是那副老實的模樣。
然而在唐水兒看不見的地方,如果眼神能凍死人的話,谷山現在差不多就是一座冰雕了。
“不許靠近水兒三步以內,不然……”大壯捏了捏手指,骨節發出陰冷的咔嚓咔擦聲,嚇得谷山如同一隻鵪鶉,只知道點頭。
天吶,他怎麼可能對唐水兒那個潑婦有非分之想!
大壯投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要是你敢把今天的話說出去……”
“我不會,我保證,我發誓!大壯哥,我真知道錯了!”可憐谷山一個七尺男兒縮在灶頭後面,滿臉柴灰,就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小鹿般無辜的光芒。
大壯眉梢微挑:“行,信你一次,我家裡就兩間屋,你晚上睡西邊那間。”
谷山小聲應下,心道:還以為自己今晚要睡廚房了呢,沒想到大壯人也、也不是很壞嘛。
“你們幹嘛呢?”唐水兒捧著一簸箕洗好的蘿蔔和土豆進來。
大壯眼神立馬轉換,溫和地將簸箕接過:“沒做什麼,要削皮麼,我來吧。”
這變臉速度,一旁的谷山看得都驚呆了!
大壯哥,你居然還有兩副面孔!
唐水兒瞧見灶頭後生火的谷山,朝他露出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不用,咱家現在不有個夥計麼,削皮這種簡單的事情,就讓他來,對麼,谷山。”
谷山,谷山快哭了。
別這樣對我笑,求你了,我害怕!
唐水兒假裝看不見他眼裡的驚恐,把簸箕交給他,吩咐道:“這是明天要用到的食材,蘿蔔、土豆都把皮削了,皮的厚度不許超過三厘,削完分開放在灶頭上的兩隻盆裡。”
“三厘?!”谷山驚叫,“就指甲蓋那點厚度?”
“差不多吧。”唐水兒邊說邊撩起衣袖,見他傻愣愣的張大嘴,皺眉催促道,“傻愣著做什麼?還想不想吃晚飯了!”
說實話她對谷山很不滿,生個灶火,火候不是太大就是太小,現在讓他削個皮還拖拖拉拉的,要是換做她廚房裡的人,早讓他捲鋪蓋滾蛋了!
然而,這裡不是她前世的廚房。
唐水兒微弱地嘆了口氣。
唐水兒一進廚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氣場無比強大,哪怕是大壯,做不好她照樣罵。
谷山小動物的直覺告訴他,此時還是不要反抗的比較好,便找了把刀坐在小板凳上削起皮來,邊嘟囔:“不就一簸箕的事兒嗎,有什麼難的。”
大壯聽到後冷眼看他:“誰說只有一簸箕?”
一指外頭,用來洗衣服那麼大的盆,兩盆!嚇得谷山刀子都掉了!
“這麼多怎麼可能削得完,而且皮還要削那麼薄!唐水兒你不是耍我吧?”
唐水兒往湯裡丟完食材,蓋上鍋蓋,朝他冷笑:“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說我耍你?”
谷山刀子一丟:“那你削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