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冷哼:“這世上佛口蛇心之輩可多了去了!”
懋妃氣歪了嘴,“齊妃!你無憑無據,休要在那胡說八道!”
得嘞,這倆又烏眼雞似的鬥上了。
好在這時候,來了一位能夠轉移這二位火力的人——正是敦嬪年氏。
“嬪妾請貴妃安,請三位姐姐安。”因剛剛歿了女兒,年氏的穿著打扮也甚是素淨,一襲月白暗紋旗服,領口和袖口只繡了萬字不斷頭紋,俏白的小臉胭脂薄掃,顯得分外楚楚可人。
齊妃與懋妃都正在火氣頭上,看到年氏,一瞬間那冒火的眼眼珠子都瞪了過去。
懋妃鼻孔出氣哼了一聲,“喲!這不是敦嬪妹妹呢!敦嬪不是要去本宮那兒三跪九叩賠罪嗎?怎麼至今都沒去?難不成那日在皇上面前都是空口白話,你是要欺君罔上不成?!”
“欺君罔上”的大帽子扣下來,直叫年氏臉色漲紅,忽的,年氏淚水盈盈:“嬪妾才失了小公主,懋妃娘娘一定要如此苦苦相逼嗎?!”
懋妃氣得鼻子都歪了,“本宮逼你什麼了?難道在皇上面前那些話,也是本宮逼你說的?!”
年氏淚水簌簌掉落,一臉悲切地道:“嬪妾如今一無所有,娘娘可是信佛之人,就不能發發慈悲心,放過嬪妾這個可憐人嗎?”
“你——”懋妃氣得險些沒撅過去。
姚佳欣心裡呵呵噠了,論裝可憐,年氏還真是愈發手到擒來了。
齊妃冷哼:“敦嬪的意思,是不打算登門磕頭賠罪了?”
敦嬪眼底滑過一絲惱恨,嘴上卻嗚咽著道:“嬪妾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嬪妾的小公主屍骨未寒,嬪妾心如刀絞,兩位娘娘又何必在嬪妾心口撒鹽呢?”
齊妃也氣了個夠嗆,當初可是你說要磕頭賠罪,現在本宮讓你履行諾言,倒成了在你心口撒鹽了!
站在一旁看著的裕妃原本沒打算摻和,但此刻著實看不下去了,她語氣嚴厲地訓斥道:“嬪妃當以柔順嫻靜為德,敦嬪如此巧言令色,可見是武氏當年,還是沒教好你規矩禮儀!”
年氏那俏生生的小臉一瞬間泛紅紫漲,“裕妃娘娘……”
姚佳欣語氣生冷:“裕妃說得對!敦嬪,你的口才很好,齊妃懋妃都說不過你!只是你在皇上面前言之鑿鑿,日後若不履行,一旦龍顏震怒,可不是你能承擔的!”——跟小年糕真的別講道理,講利益才是最管用的。
果然,聽了這話,年氏俏臉一瞬間煞白了。
“好了。”姚佳欣撫了撫鬢角,“質嬪歿了,逝者面前,一個個都給本宮安靜點,少在那兒吵吵嚷嚷!”
冷冷訓斥之後,姚佳欣又對裕妃道:“七阿哥暫時有你照顧著,可別叫他哭傷了身子。”
裕妃嘆了口氣,滿是憐色,“這孩子也是可憐。”
這時候,跪在質嬪靈前的七阿哥弘旬突然轉過頭來,帶著哭腔道:“貴妃娘娘!我額娘沒了,那寧娘娘呢?我要寧娘娘!”
姚佳欣一怔,都快一年了,七阿哥還記著武氏的好呢。
年氏的臉色頓時有些發青,“什麼‘寧娘娘’!武氏犯下大罪,早就被褫奪封號了!”——年氏這話說得有些疾言厲色,原本那俏麗的臉蛋一瞬間竟也有些猙獰了。
因質嬪與年氏關係匪秘,所以七阿哥對年氏也還算熟稔,看著這個素日漂亮又溫柔的母嬪竟然如此嚇人的樣子,七阿哥嚇得直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