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欣接過弘旭寶寶,連忙也擱在大腿上。這麼沉的娃,她可抱不動,擱在腿上也只能稍微隔一會兒,時間長了她的腿會麻的。
姚佳欣也瞄見幾個“農夫”在張大總管引領下走了過來,只是她這會子無暇關注,因為弘小旭被他爹逗弄得啊啊叫,又流出口水來了。她正忙給兒砸擦嘴呢。
“允禵/允禮給皇兄請安。”
“兒臣給汗阿瑪請安。”
聽到這三個一齊響起的聲音,姚佳欣忍不住忙抬頭打量,眼前這三個年輕的農夫已經打千兒,端端正正跪在了四爺陛下半丈開外的草地上,清一色的褐色短打,配粗麻布鞋。
最前頭的那個可不是正日前好不囂張的十四爺允禵嗎?後頭那兩個都還是少年臉龐,一個是十七貝勒允禮,另一個是四爺陛下半路搶來的兒子——愉郡王弘旺。
嘖嘖,越是年紀輩分小,爵位越高啊!
十四爺想必很憋屈吧,弟弟是貝勒,大侄子是郡王,就他是光頭阿哥。
胤禛抬了抬手:“平身吧。”
三位農夫這才謝恩起身,不得不說,這三位個頭都不小,因穿著長褲的緣故,分外顯得腿長。
“見過賢妃娘娘!”起身後十七貝勒和愉郡王又忙朝著旁邊抱著六阿哥的賢妃行了一禮。
而十四爺允禵……其實也不是特別頭鐵,見狀,也只得低下頭,憋屈地見了常禮,“賢妃娘娘金安。”
姚佳欣挑了挑眉,隨便說了聲“免禮”,便繼續給兒砸擦口水。麻蛋,弘小旭口水越來越多了,簡直瀑布掛前川。
只見四爺陛下正襟危坐,用帶著教訓意味的口吻道:“農為天下之本務,惟重農方可豐錢糧,而錢糧乃國之本也。爾等天生皇族貴重,養尊處優,豈能不知五穀稼穡?!今日朕召前來春耕,意在提點督導,省得你們日後只知提籠架鳥、養貓逗趣,成了廢物一般!”
姚佳欣默默道,這話明著是訓誡三人,實則是專門噴十四爺允禵呢!她偷偷瞄了一眼,果然是十四爺那張臉已經漲紅一片,隱隱泛紫。這番話,若換了是旁人說,估摸著這位十四爺早就擼袖子揍人了!可四爺陛下的訓斥,十四爺只能忍!
“謹遵皇兄教誨!”不但得忍,還得乖乖受教。
四爺陛下又對十七貝勒道:“允禮,你這是第一次春耕,尚不熟識,便先在一旁觀摩。”
十七貝勒鬆了一口氣,“是,皇兄。”
最後四爺陛下開始分派工種,愉郡王道:“弘旺,你照舊牽引黃牛即可,順便教教你這個不識五穀稼穡的叔叔,該怎麼馭使曲轅犁。”
弘旺瞅了瞅他十四叔,這種事兒哪裡是那麼輕易能學會的?
允禵看懂了弘旺的眼神,頓時惱羞成怒:“弘旺!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啊?!”
弘旺低下頭,“侄兒不敢。”
胤禛心底嗤笑,曲轅犁又豈是那麼好駕馭的?他板著臉,正色道:“好了,別耽誤時間,這就開始吧!”
允禵腹誹不已,還好意思我說耽誤時間?方才長篇大論耽誤時間的又是誰?!
可允禵也只敢腹誹了一下他四哥而已,滿懷憤憤不平,便快步進了田中,扶起了那個髒兮兮滿是泥汙的曲轅犁,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扶穩當了,讓牛拉著走嗎?!
爺連最烈的馬、最兇的貓都能降服,區區一個曲轅犁,不在話下!允禵鬥志昂揚地想。
然而,想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只見弘旺握緊了馬韁繩,見太監已經將曲轅犁套好,便對允禵道:“十四叔,您可要扶穩了再甩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