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煦不由瞥了南秉懷一眼,有些遲疑了。
南秉懷思忖一下,便向朱煦一伸手。
朱煦明白他要親自跟程學東講話,於是乖乖地把手機遞過去——
南秉懷一接過手機,便徑直衝著手機話筒喊道:“小程你聽好了,趕緊按照小朱剛才交待的話去做。等你到達上江之後,自然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程學東一聽他的語音有些焦躁,頓時渾身一震:“難道是淑珍她?”
南秉懷本想直實言相告,但一聽對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頓時改口:“淑珍怎麼了?”
“淑珍···沒怎麼嗎?”
“難道你問我嗎?淑珍可是你的老婆!”
程學東聽到這裡,感覺恩師突然敦促自己回上江跟愛妻並沒有關係,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好奇道:“那您讓我回上江是什麼用意?”
南秉懷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擔心他得知妻子病危的訊息會在回家途中倒下,而且作為一位長期腦力工作的勞動者平時腦神經繃得很緊,一旦遭遇意外的打擊,就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後果,尤其在路上沒人照顧的情況下。所以在他的權衡之下,決定說出另一條他非回家的理由。
“我說小程呀,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自己的女兒?”
“您說小薇?她怎麼了?”
“她明天就參加高考,難道你糊塗了嗎?”
“您不是讓我先去黔西的基中,然後再回上江多陪家人幾天嗎?”
“唉,我是一個局外人不懂你們父女親情,難道你也不懂嗎?她現在是最需要你在身邊鼓勵的時刻,假如錯過了她的高考,那她還需要你什麼呀?”
“南老師···您怎麼知道她需要我呀?”
“唉,她都親自打電話找到我的頭上了,難道我還會不知道嗎?”
“什麼?她居然驚擾您了···這個丫頭真是太不懂事了。”
“你不要埋怨她,就算她在電話裡罵我幾句也是應該的。”
程學東心頭一震:“難道她對您出口不遜了?”
南秉懷趕緊否定:“那倒沒有。小薇畢竟是一個懂事的姑娘。”
程學東不由苦笑:“您就別替她說話了。她如果真懂事,就不該直接打擾您了。”
“唉,你這個當爸爸的真不合格,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目前承受多大的壓力。”
程學東遲疑片刻,才苦笑道:“凡是參加高考的孩子都有壓力,有些孩子和家長都把每年的高考視作一生命運的分水嶺了。”
“你可以不這樣想,但小薇呢?她因為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而出現了抑鬱,而在這個時候,她的媽媽因為病情不能幫她分擔壓力,而你呢?你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卻遠在天涯,簡直是棄她不顧!”
程學東有些震撼了:“南教授我···”
南秉懷的語氣一緩:“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由於心裡全是眼前的專案,疏忽了你的家庭情況,我要向你的家人做深刻的檢討。”
“南老師您千萬不要這樣想···這事跟您沒有半點關係···”
“小程你不要安慰我了。還好我現在還能亡羊補牢,必須在小薇上考場之前把你給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