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娜當時的男人叫柳玉虎,是一名軍人,可惜的是他是當時國軍的少尉營長,而且正是人民解放軍突破長江防線,席捲殘雲般的攻勢背景之下。當時,人民解放軍還沒有攻到臨陽,柳玉虎當時是頑固派的代表,帶領他的部隊要據守他的家鄉臨陽,要負隅頑抗到底。
柳家跟李靜娜的家庭是故交,柳老爺子一看兒子鐵了心要跟解放軍血戰到底的決心以下,在勸阻的情況下,便請求李靜娜的父親提前把李靜娜嫁過來。
原來,柳玉虎是柳家的獨苗,柳父擔心兒子會遭遇不測,便想讓李靜娜留下柳家的一點血脈。萬一兒子在對抗解放軍的戰役中陣亡了,自己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李靜娜的父親很體會柳父的良苦用心,由於當時對形勢的誤判,便答應了柳家的請求。
當時的柳玉虎正率領他的部隊在臨陽的外圍構築工事,本來對家裡督促他回城裡完婚並不接受,但又考慮到好幾年沒見自己的未婚妻了,終於請了一天假,帶領兩名隨從回到了城裡的家中。
家裡人都等急了,不由分說讓他扒掉那身軍服,換上了一套新郎的服裝,同時派出接親的隊伍去李家迎親。
李靜娜當時也剛剛從外地的女子師範學校回家沒兩天,本想先見一見她的未婚夫,但由於戰火已經逼近臨陽了,柳玉虎所處的前沿陣地已經被危險籠罩,家裡人為了她的安全起見,並沒有同意她去前沿陣地見未婚夫一面。就這樣,她在沒有跟柳玉虎有任何接觸情況下,就稀裡糊塗地被接進了柳家。
經歷一番繁瑣的禮儀後,在當天晚上,她終於在柳家的洞房裡跟柳玉虎見面了。
當她被柳玉虎揭開蓋頭後,帶著含羞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新郎官。
柳玉虎稱得上一個地地道道的軍人,即便脫下戎裝,也是一個硬朗的男人形象,由於形勢所迫,他最近一直緊繃著神經,保持一副肅然的表情,即便在婚禮上也鮮有笑容,直到現在見到他的新娘真容了,才露出一副柔情。
“靜娜,是你嗎?”
李靜娜款款深情地凝視著眼前玉樹臨風的男人,卻發出嗔怪的語氣:“你瞎問什麼?我不是靜娜是誰?”
柳玉虎不禁發出感嘆:“靜娜,咱們已經有五年沒見了,沒想到你一晃就變成大姑娘了,而且是女大十八變,漂亮得讓我不敢相信是真的了!”
李靜娜心裡一甜:“你真覺得我好看?”
“嗯,你是我見過的最美新娘。”
李靜娜顯得美滋滋的:“玉虎哥,謝謝你的誇獎。”
不料,柳玉虎的表情突然繃緊了:“靜娜,你在這個時候真不該過門。”
李靜娜臉色一變:“玉虎哥···難道你反悔了嗎?”
柳玉虎連連擺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目前黨國正處於為難之際,而共軍的大軍壓境,咱們臨陽正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頭。我怕讓你守寡呀。”
李靜娜的臉色也暗淡下來,遲疑一會,才輕聲講道:“其實,你爹讓你把我娶進門的意思就是擔心你將來會有什麼不測。”
“唉,你真是一個傻丫頭,明知道是這種情況,為什麼還要答應呢?”
“玉虎哥,我不懂什麼戰爭,但你早已經紮在我心裡了。所以,為了你,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柳玉虎充滿感激的目光凝視她美麗的面容很久,不由苦笑道:“你真是太傻了。”
“難道你不傻嗎?明知道解放軍不好對付,卻為什麼要跟人家死抗呢?我從學校回來,這一路上聽說人家所到之處簡直是勢如破竹。”
“哼,那是那些貪生怕死的黨國敗類不抵抗造成的。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永遠玉石俱焚和血戰到底的勇氣,就不會讓共軍進展這麼快。”
李靜娜很是不解:“既然你的同僚都不抵抗,就憑你一己之力豈不是以卵擊石?”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玉虎哥,如果你能聽我的勸,就趕緊離開隊伍,當一個普通老百姓算了。”
“不行!”柳玉虎堅決地搖搖頭,“黨國對我柳玉虎有知遇之恩。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效黨國。”
李靜娜仰望著她的新郎堅毅的表情,先是一怔,隨即也信誓旦旦:“那好,我爭取懷上你的骨血,萬一你犧牲了,柳家也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