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聊天的時候時間總會流逝的很快,一會兒我們就已經走到了檢票視窗。
我把身份證和車票交疊在一起,交給檢票員。檢票臺很高,女兒扒著高高的檢票臺,踮著腳尖費力地伸長了脖子,還是沒能看到裡面坐著的檢票員。檢票員神情嚴肅,一邊觀察著我,一邊往電腦上看著,仔細比對著資訊,核驗之後,把證件和車票一起推至視窗外面我的眼前。
“走吧”,我再次牽起女兒的小手。
“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票?”
“你是跟著媽媽的呀。”
“哦,好吧。”沒有她的車票,她好像被忽略了一樣,顯得有些失落。
進入安檢區域,銀色的一條條欄杆隔開的通道,曲曲折折的好像迷宮。我們隨意選擇了一條通道,跟著前面的人一步步向前挪動著。女兒則調皮地抓著欄杆,在它們的空隙之間翻來翻去,我擔心的想要制止,卻只能搖頭嘆息。
安檢臺上,每個人都要被掃描一邊,女兒也走到了安檢員眼前,非常配合的張開了雙臂。透過之後,她拉著我的手開心的不得了,“媽媽,我也被檢查了。”忽然間,我意識到孩子對被平等對待的渴望原來是這麼強烈。
從安檢區出來,中間就是空曠的候車大廳。候車大廳的中間一排排集中擺放的是銀色座椅,左右兩側則是最後一道檢票口,過去就是三條通道,兩個電梯,一個樓梯,下去就是停靠火車的站臺。
穿過一排又一排的座位,我們找了離列車檢票口較近的位置坐了下來。往旁邊一看,一排過去左右相連的座位上的人,雖然服飾不同,面容不同,手裡卻拿著一樣的東西—手機,進行著相同的動作—低頭看屏、翻屏。
女兒一看到這場景,像個小大人一樣,撇起了嘴,搖著一根手指,說道:“低頭族!”
女兒的表情和反應讓我忍俊不禁,但卻讓我再次想起之前的地鐵事件。雖然時過境遷,但心裡的陰影又再次隱隱做痛,我不禁趕緊提醒道:“等下下電梯你一定要抓住我的手,知道嗎?人多,還有很多拖行李的,你還太小,我怕不安全。”說著,我把女兒緊緊地抱在了懷裡,默默等待著提醒檢票的廣播。女兒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情緒,連連點著頭答應著。
等待的焦急通常都會超越時間的步伐,女兒有幾次已經不耐煩了,但都被我以各種轉移視線的話題按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可能是早上太早起床,又跟著一起走了那麼多路,漸漸的疲憊感讓她安靜下來,躺在我的懷裡有些昏昏欲睡。
我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把她整個人斜抱在腿上,儘量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很快她就閉上了眼睛。
為了打發時間,我也拿出了手機。剛開啟螢幕就看到一條未接來電,顯示是如風打來的。我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仔細想了一會兒,我決定就當沒看見一樣不回他的電話。開啟微信一看,有一條他的留言這樣寫道:微蘭,我已經到達深圳,如果你想見我就回復一下資訊,如果你不想見我就當完全沒有看見。過了下午2點,如果還沒有見到你,我就回去了。思思的意外讓我倍感時光的短暫,我珍惜我們的友情,希望以後我們還能成為好朋友。
看完之後我趕緊關掉了微信,然後裝著若無其事的開啟了我的備忘錄,點選編輯功能記下了今天的感受。
寫字是消磨時光的一個很好辦法,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廣播裡清脆甜美的聲音已經開始在重複提醒我們所坐的車次正在進行檢票的通知。我趕緊叫醒沉睡中的女兒,她有些迷迷糊糊,但一聽說要去坐車了,立馬又開始蹦蹦跳跳的興奮起來。
現在資訊科技的發達,連檢票都可以透過自動檢票機自助檢票透過,我們很快跟著人流透過閘口,排隊上了電梯,然後在站臺列車員的指引下進入對應車廂,並順利的找到了座位。
坐上車的那一刻,女兒興奮的開始手舞足蹈,眼睛裡面放著新奇的光芒,不停的問著:“媽媽,為什麼車還不走啊?媽媽,為什麼車還不走啊?”
我不停的反覆解釋著,她好像總是聽不明白似的。等到列車終於啟動,她又有了另外一個新的問題:“媽媽,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呀?媽媽,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姥爺家呀?”
周邊的乘客聽著她天真的問題,忍不住笑道:“小朋友真可愛!”
本來每次坐車我都覺得頗為辛苦,這次卻似乎有很大不同。以前匆匆忙忙,對於身邊發生的事情基本是視若無睹,從來不去認真思考,今天仔細思量,發現其實細節裡藏著很多善良的美。
我跟女兒一路討論著風馳電掣的風景,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幾個小時很快過去,下午4點多,到站的廣播愉快地告訴我們:到家了。
而正在我從行李架上拿下行李,準備下車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隨便看了一下,沒有在意,直接忽略後,拉著女兒的手朝列車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