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聽到聲音正在狐疑的時候,兩雙高跟鞋的“嗒嗒”聲已經輕快的敲擊著路面漸近所在的房門。
“你這孩子,別嘟著嘴了,等會兒見了,來都已經來了,說不定有驚喜呢。”是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清脆溫柔。
“媽,我都說了,不想相什麼親,我自己的事我自有主意。”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女孩子的聲音,甜美婉轉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後面這個女孩子的聲音真的是太熟悉了,如風想起一個人,但轉念又一想也許是相似,天底下相像的人很多,聲音雷同的也不稀奇。不過,這個聲音卻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大致相仿的聲音下此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你有主意就不會已經單身到現在了,走吧,人都來了,見個面怕什麼,如果真的不喜歡,老媽我也不是封建的人,不會強迫你同意的。”外面這位媽媽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著。
房間裡的歐慧銘也已經聽到了動靜,看著如風又是一陣無奈的搖頭。如風一聽對方也是不樂意的樣子,心裡樂了,一手指了指外面正在說話的母女,扭過頭看著旁邊的歐慧銘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道:看來這世界上並不是我一個人這樣,這下你可不用老是說我了吧。
歐慧銘沒有搭理他,直接起身,拉了一下衣服,走到了門口,滿臉笑容的對著正在說話的母女道,“請問是王女士嗎?我是歐慧銘。”
那個中年女人一看到歐慧銘頓時臉紅了,趕緊走上前來也是面臉笑容的回答,“歐女士,是我,王冰,這是我女兒……”她準備把女兒介紹給歐慧銘認識,一轉身發現女兒正倔強的往來時的方向返了回去,一時非常尷尬,面子上又有些過意不去,“對不起啊,我這孩子對相親有點排斥,讓你久等了,你稍等一下,我去問問怎麼回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沒事,你去吧,一切都要孩子高興才是。”歐慧銘對此算是深有體會,並沒有生氣。
王冰趕緊追了上去,腳下6寸高跟鞋發著急促而焦躁的聲音,身上一席黃色過膝真絲長裙,隨著她的加速小跑裙邊泛起了波浪,一頭垂肩波浪捲髮也在不停來回飄動。平常很少運動的她,不一會兒就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
“你這孩子,真是被我慣壞了,一點禮貌都不懂了,太讓我難堪了,怎麼說你也應酬一下。”梁冰追上女兒的時候,整個臉部通紅。
“哎呀,媽,我有那麼不懂事嗎,我去下洗手間。”女孩子跺著腳,翻了一下白眼道。
王冰心裡雖然叫苦不迭,但看著眼前的女兒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一邊拿一張紙巾擦著汗,一邊叮囑道,“好吧,我先過去跟人打個招呼,你快點過來哈。”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一樣,臉上一緊嚴肅地補充道,“等下你不過來,可不要後悔。”
女孩子看著王冰的臉突然變了,心裡忽然一陣緊張。根據以往的經驗,雖然平常媽媽很多事都順著她,但能讓她非常嚴肅對待的,通常自己都拗不過去。
王冰說完立刻轉過身,加快了步子朝歐慧銘的方向趕來。
“實在不好意思啊,我這孩子非常任性,從小我一個人帶大,又要照顧生意,平常確實對她太縱容了,今天讓你見笑了。”她再她次道歉並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勞煩你久等了,她去下洗手間,等會兒就過來。”
歐慧銘上前一步,拉住了王冰的手,邊把她讓進房間,邊和言悅色的說道,“都是做媽的人,你不用解釋,我也能理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當媽的有時候在旁邊乾著急也是沒辦法。我這孩子也是一副對終身大事不甚著急的樣子,要不然我也不會插手來給他安排什麼相親。”
“是啊,孩子大了不由娘。不過,她還好,就這一件事讓我比較操心。上學的時候她的成績一直都是非常優秀的,工作也沒讓我操心,現在她所在的光輝事務所算是深圳一流的了,只是我還是希望她能回來接替我的產業。我一直一個人扛著這份事業,也是時候退下來休息休息的時候了。她結婚的嫁妝,就是我們公司總經理的位置和相應的股份。所以,我希望她能找到一個能陪她奮鬥,知道冷暖有擔當的男人。”王冰的語氣雖然平和自然,眼神卻旁若無人,話裡話外也盡是不經意的驕傲和自信。
歐慧銘一直不動聲色,保持著微笑,禮數週全的把王冰安排落座到主位,自己則在右手邊隔了一個座位的地方坐下來,同時叫來了剛才那位服務員,詢問了一下飯菜的進展,順便吩咐上了一壺天山雪蓮茶。雪蓮本就潔白的花瓣在一個玻璃壺裡更顯優美,淡淡的清新氣息與冰清玉潔的氣質,頓時彰顯了整個飯局的品味。
“來,先彆著急, 先品嚐一下這難得的天山雪蓮。” 歐慧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轉過身對著如風道,“如風,這就是王冰阿姨,你過來認識一下。”
本來因為已經心意疏懶的如風,聽到召喚後趕緊收了一下心神,做了個深呼吸,從古琴桌後面站了起來,然後步態輕盈的走到了歐慧銘身旁,對著旁邊的王冰很有禮貌的先是一笑,然後身體稍向前傾看著對方的眼睛道,“王阿姨,您好,我是柳如風,請多指教。”
王冰並沒有馬上回應,端起歐慧銘讓過來的一個玻璃盞,品嚐了一口雪蓮茶,然後抬起頭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如風,與之四目相對了兩秒鐘,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如風啊,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