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一點,誰的死士?
三人沉默了片刻之後,賈衢咳嗽了一聲,說道:『若以子明之見,應是如何?』
『此等要事,怎容在下置喙。』鄧理似乎感覺到一旁的陳氏投來目光,炯炯如火。
賈衢點了點頭,『且說無妨,某亦是參詳一二。』
『這……』鄧理略微皺眉,沉吟了一下之後說道,『若以在下之見,當撫張將軍。』
撫。
防。
免。
囚。
一字之差,就是雲泥之別。
若是張濟沒有先表示拒絕,那麼可能現在就是另外一個字了。
聽聞鄧理這麼說,賈衢也沒有追問什麼,而是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除此之外,子明還有什麼想法,儘可說來。』
『兵法有云,攻心為上。』鄧理緩緩的說道,『如今曹賊大舉而來,知壺關險峻,難以速克,自然以攻心為要,攪亂文武,離間地方,令內外不得相通,上下不得相信,方有得間隙……之前壺關關外,曹軍奸細攪亂民眾,如今又有賊說張將軍,皆為攻心之術也。』
賈衢點了點頭,和一旁的有聞司陳氏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說道:『子明所言甚是。如此……可令張將軍回關,假意囚之……汝以為如何?』
『使君,這……』鄧理忽然挑了挑眉毛,『使君之意,前日這些入關百姓之中,還有賊軍奸細?得見張將軍……便是以為得計……便可誘賊而進?』
賈衢也不否認,微笑著點了點頭。
樂進取了軍寨,為什麼不進軍?
這種想法,是真當樂進是傻子啊!
樂進之所以能取軍寨,一是靠情報,二是靠突襲。
突襲這種方式,會大量消耗體力耐力,沒有兩三天是恢復不過來的。要樂進攻打軍寨之後就立刻進兵,就像是熬夜玩了個通宵,在沒有神經類藥物的前提下,還要堅持上一天的課不打瞌睡……
若是膽敢在樂進跳著腳提出這樣的建議,說不得樂進都會伸出刀來,誇這人是大聰明,直接一刀送走。
另外一個方面,樂進是突襲而來,所以除了定點拔除之外,必然對於山谷兩側無法做出更多的偵查。
現在樂進最重要的任務,不是說就憑著突襲軍寨的那點人攻打壺關關隘,而是儘可能的摸清楚山谷兩側,以防曹軍後續部隊跟進的時候,冷不丁被人從山上施展一個或是多個的豪火球之術什麼的……
當然,如果說壺關關隘內亂,樂進也不介意順手牽羊,渾水摸魚什麼的。
所以賈衢的意思,就是將魚和羊擺出去。
主動擺出去,當然沒人信,但是如果是『自己人』送出的情報呢?
只要樂進信了一點,未必真的就引其來攻,但是隻要他派遣了些兵卒前來檢視,亦或是攪亂了部分的心緒,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使得他在搜查山谷周邊的時候稍微遺漏了一點,將來都可能會給曹軍帶來重大的傷害。
真以為賈衢這幾年,對於山道沒有些佈置?
這樣的計策,鄧理當然沒有反對的由頭,除了這個計策之外,賈衢還和他商議了一些關於壺關關內的民生物資,軍事器械準備等情況,又諮詢了一些關於山東習俗,最後讓鄧理去整理一篇關於如何和山東屯民的有效溝通紀要上繳,便是讓鄧理退下了。
等鄧理走了之後,賈衢轉頭問一直在旁邊,幾乎是當了背景板的有聞司陳氏,『如何?』
陳氏聲音低沉,『目光清澄,無有迴避,神色平穩……看起來不像。』
賈衢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再試試。我準備傳出三道訊息……各有不同……無傷,輕傷,重傷……』
陳氏微笑了一下,只不過在他死板的臉上,這個微笑更像是準備捕獵的豺狼咧開了嘴,『都已經安排了……城中內外,南北之道,都有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