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適道:“沒錯。”
楊應麒道:“道理上是沒錯的,但具體該如何是好卻得把握一個度。”
歐陽適笑道:“放心,這件事我去辦。”
過了兩天,谷中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不斷有人在交頭接耳。第三天張老餘跑來神秘兮兮地問折彥衝道:“折公子,我聽說契丹人要對我們動手,是不是真的?”
折彥衝一怔道:“你聽誰說的?”
張老餘道:“不知道,但大家都這麼傳。”
折彥衝反應過來,立刻知道是歐陽適搞的鬼,當下道:“沒這種事!放心打你的鐵去。”
張老餘道:“如果不是契丹人要對我們使壞,公子你幹嘛要我們打造兵器呢?”
折彥衝道:“那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張老餘道:“以防萬一,那就是說契丹人確實可能要對我們不利啦?”
折彥衝道:“一切都還不清楚。你不要亂說。不過你放心,就算契丹人有壞心眼,我也會有辦法的。”
張老餘走了不久,又有幾個隊長跑來打聽。其中一個道:“折公子,不管這事是真是假,我們不能就這麼幹等死啊。”
折彥衝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那隊長道:“這……我也不知道。”
折彥衝道:“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傳令讓二十五個隊長都來,我們商討一下。”
這次會議的氣氛頗為緊張,折彥衝安撫了一陣後說道:“這樣吧,從明天起由我和狄先生來傳授大家武功!契丹人不使壞自然最好,如果事情真的不妙,那我們到時候也不至於束手待斃!”
二十五個隊長轟然應好。這些天來在歐陽適的安排下阿魯蠻著實露了幾手本事,大家又都聽說他是狄喻的徒弟,只學了幾個月就這麼了得了。若五百人都能練到阿魯蠻那樣子,可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第二天,身體已經恢復了的人都被組織起來,每十個人為一小隊,每隊有正副兩個首領,由既通武藝又通兵法的狄喻和折彥衝訓導。歐陽適、楊開遠和阿魯蠻也一邊練武一邊學帶隊。歐陽適是從小在江湖海浪中翻騰的,在狄喻那裡學的是系統的理論。楊開遠則和歐陽適相反,他是懂得些兵法理論卻沒經過真正的廝殺,因此狄喻便慢慢勾起他對兵書的記憶和理解,並用到實際中來。
至於楊應麒,雖然口上說沒什麼興趣,但他也知道在這亂世裡一個文縐縐的人是沒法生存的,因此每天都花很多時間習武講兵。他雖然沒正經地學過什麼兵法,但兵學和管理學本來就有相通之處,至少《孫子兵法》他是讀過不止一遍的。
狄喻見他們幾個都進步神速,嘆道:“過得幾個月,我能教的就不多了。不過最厲害的兵法武技都不是教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將來能達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你們的天賦和經歷了。”
這段時間來歐陽適和他的副手劉七一直把谷口看得死緊,那些懶惰的守衛士兵完全沒發現谷中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已經習慣於透過歐陽適來瞭解谷內的情況。谷中的人口已經銳減到不足六百人,而歐陽適卻告訴他們瘟疫已經得到控制,這一個多月裡谷內只死了十幾個人,那些士兵也不疑有他,供給的口糧也沒再減少多少,這些糧食供應八百個人自然不大夠,但卻已經足夠填飽五百多人的肚子了。
現在歐陽適已經可以確定在折彥衝控制住局面之前谷中一定有人向契丹人通風報信,所以契丹人才會知道谷中疫民數量的大體情況。不過那個通風報信的人似乎和契丹人的關係也不怎樣,因為在谷口被歐陽適控制以後契丹士兵懶惰的態度也沒改變多少,更不曾表露出多少干涉谷內事務的興趣。
“這些就是耶律阿保機騎兵的後代?”偶爾來谷口看看的楊應麒心想:“要是他們的祖先也是這樣計程車氣作風,能夠橫行大漠才怪!”
不過,對於曾給契丹人通風報信的人,他和歐陽適一樣,都覺得有必要揪出來,否則的話,總會感到有一顆芒刺釘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