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它把吃人說得如此輕巧,在座的幾位也覺得一陣好笑。上官無悔也是苦笑,看來自己這一世依舊和和那些邪門歪道不對付,這獬豸一旦放出去大吃一通,自己恐怕可要和那些邪魔結下不小樑子,頓時感覺壓力山大。看了自己師父一眼,發現師父是滿眼的壞笑,似乎再說,你小子,攤上這麼個神獸,以後有你受的,趕快好好修煉吧。
“獬豸,我問你啊,你會不會吃錯人?萬一把好人吃了呢?”尹易南突然覺得這獬豸特別好玩兒,於是言語就俏皮起來。
“啊?不會的不會的!”獬豸把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我才不會錯吃好人呢!”
“假的吧?獬豸,據我所知,這人可沒有真正的好壞之分,大多數可都是時好時壞,有對有錯哦。”尹易南見獬豸有些吃癟,立刻又故意難它道。
“嘿嘿!這個呀,你會弄錯,我是不會弄錯的。”獬豸咧嘴一笑,竟然也賣起關子來。一旁的尹龍祥,尹延章,尹冰焰看得也頗有興趣,因為他們也發現,這獬豸通曉人性果真不假。
“還有這種事兒嗎?為什麼你不會弄錯?”尹易南這下反被獬豸勾起了好奇心了。
“我也不知道,”獬豸見尹易南興趣上來,立刻如洩了氣的皮球,說它自己也不知道,成功捉弄了尹易南一把。就在尹易南失望之時,獬豸說到,“你難道不曾聽說‘修合無人問,存心有天知’嗎?你們人類自己是看不到別人內心的,自然無從分辨一個人的好壞,況且有很多人被自己的私慾所矇蔽,連自己的好壞都分不清楚,怎麼又能分辨別人呢?”獬豸這麼一說,尹易南若有所悟,它接著道,“人不管做沒做壞事兒,只要他心念一動,就為天地所感應,而我為天地說生,唯一特性就是通人性知人言,說到底其實並非我能知人善惡,而是天地感應善惡而賦予我黜惡本能爾。”
尹易南聽得似懂非懂,尹冰焰若有所悟,尹延章只覺果然如此,尹龍祥則是微閉雙目,上官無悔卻突然想到,既然天地生獬豸以黜惡,為何邪惡本源竟然能夠控制天地的意志呢?
“徒兒,事實並非如此。”尹龍祥似乎看透了上官無悔的想法,立刻開口,“你記憶,邪不勝正!雖然邪惡本源似乎控制了整個宇宙世界的一切,可是隻要有一個人敢於站起來反抗,邪惡終究要被消滅的。如果真的邪惡佔據了上風,為什麼它總是利用一些見不得檯面的陰謀詭計來攪亂世界呢?況且每一個時代都會產生每一個時代的英雄人物,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些英雄人物只是做了他們那個時代該做的事,而他們的能力似乎遠遠超越他們已經做了的事。其實操縱這一切的,不停地在磨練著每一個時代的正是那天地最無私最公正的本源啊!如果時代不會進步了,世界不就離毀滅不遠了嗎?我想這最無私最公正的本源也在追尋著自己的進化,終有一天,它磨練出的這些英雄們聚集了足夠的能量以後,會帶著它蛻變出一個嶄新的世界!”
聽了尹龍祥之言,上官無悔如醍醐灌頂!他突然明白了歷史更迭的真相!就是那看似將要毀滅的時代,卻總在最危險的時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那麼一些人應運而生,革新了思想,推動了社會發展!
“師父,我似乎明白了。”上官無悔由衷地感謝自己的師父。
“徒兒,你還未真正明白。”尹龍祥突然眼神變得有些暗淡,“也許你有一天超越了為師,你才會真正明白一點兒吧。”
上官無悔突然又不明白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天選之子。他此刻又在懷疑了,到底那所謂的天選之子是既定的,還是隨機的?這一切又真的存在嗎?
不光他陷入了沉思,就連剛才還活潑的尹易南此刻也面色凝重。更不必說,那天才人物尹冰焰,還有此刻修為僅次於師父的尹家家主尹延章了。
“其實也沒那麼複雜啊!”獬豸見大家一時沉默,竟然開口說到,“‘天生我材必有用’,不管是這個時代還是那個時代,總有個角色是你要擔負的呀!是不是主角?誰在意呢,真正的主角天才不會讓他知道呢!你看我,雖然是蠍子粑粑——獨一份兒,可是我吃的是啥?不是個鳳凰鳥一起吃那苦楝子,就是得吃那些大奸大惡的壞人。我能不知道他們不咋好吃嗎?可是我只能吃,這就是本能反應!而且我好像出生時候就遭了大難,還沒出世呢,就差點兒成了別個的裹腹之物,你說我找誰說理去啊?”
尹易南一聽立刻又來了興致,“還有這經歷?快講講快講講,怎麼回事兒?”
“這個呀,咳咳,說來可就話長了。”獬豸故意拖長了音調,說到,“大約是在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前,靈州大陸還剛剛成型,在一處突出的山體之上,突然就被上天的神雷劈中,結果這塊兒石頭就有了氣息。然後每日經過風吹日曬數萬年,終於變作一石卵,又經歷數萬年光景,這石卵經脈陡生,愈發光亮。然而就在這石卵再次被雷擊中,有了呼吸之時,竟然被一條修煉有成選在此處吸收日月精華的巨蟒發現,這二貨以為是什麼天材地寶,不由分說一口便將之吞下。結果斷了這石卵的修行,從此這石卵不能吞吐天地正氣,便慢慢開始石化。”獬豸講著講著,語氣越來越低,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一般。
“快說快說!後來怎麼樣了?”尹易南完全沒了入室弟子高手的形象,急不可耐地催促獬豸快快講吓去。
“然而,此天地之雷卵,身負天地之因果。那巨蟒吞了石卵之後,並不能消化吸收,反而不堪其累,最終在萬年之後坐化在自己的老巢中。不過,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最終留它元神,讓它重新來過。”
“再後來,再後來呢?”尹易南問。
“再後來麼?我爸爸知道,你問他去。”獬豸一個白眼兒,竟然不願再講,然後竟然眼睛一閉,伏地睡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