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封王之日在即,我必須要和荼音說清楚了。雖不能相守,也能每天看著作為祭司的她,我心也安。
“荼音。”我站在窗外叫她,突然回想起兒時在這裡求荼音幫忙的事來,那時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現在馬上就要以悲劇收場了。想到荼音聽到這個訊息後的眼淚,我的心彷彿被人揪了起來,可唯有我親口對她說,才能徹底了斷她的念想,保住她的性命。
“析木?你怎麼來了?最近不是在準備封王儀式嗎?”窗子開啟發出吱呀的聲響,荼音清秀的眉眼隨著光的照入格外清晰。
“我來是想來告訴你一件事。”看到荼音的笑容我並沒有覺得高興,在長長吸了口氣後我說道:“封王之時也是良櫻的封后儀式,確實很忙。”我儘量輕描淡寫,不願意讓荼音看到我眼底的無奈。
荼音愣住了,眼圈紅得像塗了胭脂:“析木,你說過,定不負我...”她的聲音越來越顫抖,越來越低微。
“騙你的。”我勉強裝作冷笑一聲,便迅速地轉過頭去,以防止荼音看到我眼角的溼潤。
對不起,荼音。若說不是這種情況,殺了我也不願意看到你落淚,只是現在唯有讓你恨我,才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話畢,我大步走出了荼音的宅院,踏出門檻的一剎那,聽到了荼音重重地關上了窗戶,嚎啕大哭的聲音。我的眼淚也再也止不住,無聲地滾落在我術袍上的花紋中。
夜晚的風格外悲慼孤寒,我抱了一罈曼陀羅佳釀,跌跌撞撞走進司奕的內室。
“析木?析木!你這是做什麼?”司奕本想拿走我懷中的酒罈,被我推到一邊。我沒有說話,心神已經完全亂了,拿了兩個玉碗就開始倒酒,直到酒水溢位流到地上才停止。我不想說話,將司奕拉到凳子上坐下,並將其中一隻碗推到他的面前。不等他說什麼,我搶先拿起碗來一飲而盡。幾碗之後我的話才開始多了起來。
“今天我去跟荼音說了,要她忘記我。我知道她肯定會恨我的,可我真的是沒辦法,我也不願意傷害她。可是我是下一任的王啊,冥界和一個人孰輕孰重?我居然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若是向你一樣早點明白,也許就不會和荼音在一起,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嗯。”司奕理解我的意思,他拍了拍我,耐心地聽我說。
“以後荼音拜託你照顧了,我今後怕是與她非要事不得相見了。”突然覺得臉上有液體在流動,已經分不清是酒還是淚了。
那一夜我也不記得到底都說了什麼,大概是心中過意不去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中午才在司奕的房中醒來。房中空無一人,我緩緩扶起身來只覺得頭疼不已,天旋地轉,無奈之下只好躺回枕上,腦海中又浮現了荼音那時蒼白如紙的臉。
我努力將那張面容從頭腦中驅趕出去,可它卻愈來愈清晰,甚至讓我有些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