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我便將陣韻、念力,以及魚骨槍上自帶的罡氣,和我經絡中的靈韻一起催入黃衣之王的心口之中。
沒有了護甲的保護,這道看不見摸不著的邪氣之源其實非常脆弱,只一個回合,便如同被洪水沖垮的堤壩一樣支離破碎。
“贏了。”
我鬆了口氣,在心裡對自己說。
在這時,一道急促風聲在耳邊乍起。
剛才那一刺將我全身上下的力量卸了個乾乾淨淨,此時我已沒有多餘的力氣閃避,只能斜著眼睛,朝著風聲驚起的方向瞥了一眼。
視線中,一條巨大的肉須正掛著風聲朝我壓來。
看到那一列列犬牙似的骨刺,我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可別指望這時候會突然跳出個人來救我一命,我的運氣還沒好到那種程度,幾個瞬間之後,那股強勁的力量就壓在了我的身上,我完全吃不住力,呼哧一聲就被砸飛五六米。
一個人被砸飛五六米是什麼概念?那可不是你落地上還能拼著一口氣站起來,落地以後,我就感覺渾身氣血都在翻湧,喉嚨裡也全是腥鹹的,肯定是內臟被震傷了,渾身的骨頭也跟著陣陣作痛。
好在我也算精練過五禽戲的人,身體硬度遠超常人,也好在打中我的東西是軟的,要不然,我估計自己已經被砸碎了。
我心想這下完蛋了,雖說邪氣之源已被我點破,可黃衣之王還有一搏之力,再看我,現在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他宰割的命了。
哎?
不對。
為什麼我還有力氣思考這些?按說,觸鬚表面的銳齒應該將我扎穿了呀,我的內臟應該不是被震傷,而是被扎穿才對,在那樣的劇痛之下,人除了迴光返照,回憶一下自己的一生,根本沒有力氣相別的。
當我拼著力氣昂起脖子的時候,就發現觸鬚上的銳齒已經碎成了渣子。
那些銳利的尖牙好像都是用大量骨粉膠合起來的,此時膠突然失去了所有粘性,而它們也重新變成碎渣,散落在地。
不止銳齒變成了渣,就連那些腰粗的觸鬚也在慢慢萎縮。
它們萎縮的速度,與邪氣之源塌縮的速度完全一致。
我這才正兒八經地舒一口氣,看樣子,這位黃衣之王確實完蛋了。
邪氣之源塌縮的速度不算快,從它被魚骨槍刺穿,到邪氣完全消失,前前後後估計得四十多分鐘。
觸鬚萎縮了,邪氣消失了,連同那些巨大的肉瘤,也一個乾癟下去,裡面的血肉消塌縮,只剩下一層層碩大的皮囊,如同一大片堆積在一起的破氣球。
在這段時間裡,我終於稍稍恢復了一點體力,已能在槍桿的支撐下站起來了。
也就在邪氣之源完全消失的瞬間,乾癟的皮囊下方突然出現一陣顫動,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扒開皮囊,從裡面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