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回頭一想,這些黑色的瘤子說不定真的能吃,其主要成分畢竟是絲心蛋白。
除了蛋白質,其中應該還摻雜了其他營養成分。
白蟲子只是不停地吞嚥口水,卻不敢伸手去抓近在咫尺的食物,他心中存有某種奇怪的恐懼。
我忍不住開口道:“這東西有毒?”
“沒有,這是世界上最香甜的食物。”
現在我只要一聽到“這是世界上最……”這幾個字,心裡就特別不舒服。
我問白蟲子:“餓嗎?”
白蟲子的回應卻是:“還不到餓的時候。”
眼下我也沒精力去探究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因為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些怪異的景象。
在甬道深處的黑暗中,浮現出了幾個體積巨大的白卵,起初我還以為那是一些巨大的植物,甬道中風聲偶起,直吹得它們不停搖曳。
直到走近了一些,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植被,而是一棵棵足有兩米高的蟲繭,它們之所以會動,也並非是因為風力吹拂的緣故,而是藏在繭中的東西正在不停地顫動。
那就像是心臟的起搏一樣,顫動的頻率非常固定,一輕一重,一輕一重……
每一顆蟲繭都在顫動,就好像它們本身就是有生命的一樣。
也就在這些白色的蟲繭浮現在眼前的檔兒,白蟲子心中浮起一股巨大的恐懼。
我開口詢問:“這些又是什麼東西?”
話音已經落地了,白蟲子才拼著最後一點力氣伸過手來,想要捂住我的嘴巴。
怎麼,我剛才不該發出聲音?
白蟲子自己不敢說話,只是用力扯住揹包的肩帶,那意思好像是讓我趕緊撤。
我有點不明所以,但鑑於白蟲子此時緊張到了極點,我也不敢太大意,立即壓著步子後撤,剛撤出兩三步,就感覺離我最近的蟲繭中爆發出一股很熟悉的屍氣,以及濃郁的戾氣。
邪氣一出,便聽“嗤啦”一聲輕響聲,繭皮竟被撕開一道口子,大股綠色的漿液順著破口奔湧出來。
那些漿液中散發淡淡的腥鹹氣息,而且它們一經開始迸濺,空氣中的潮性便在霎時間變得極其濃郁。
這東西的揮發性很強,但好在沒有毒性。
白蟲子低聲哀嚎:“來不及了!”,言語間,奮力端起長劍,將劍鋒頂向我的脖子。
你根本沒辦法提前預知這裡的人接下來會幹什麼,剛才白蟲子還和我聊得好好的,現在就想弄死我了,你壓根參不透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力一擰,直接將他原本就所剩無幾的勁道擰散,他吃不住疼,悶哼一聲,手中常見也應聲跌落。
白蟲子被我反制,既不驚慌,也不愧疚:“勸你自盡,那樣你至少能死得痛快點兒。”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突下殺手。
他勸我自盡,說明他自己也會這麼幹。
想到這兒,我便迅速抓起挎在肩頭上的鞋子,二話不說,奮力塞進白蟲子的嘴裡,防止他吞舌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