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鼠王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朝小路深處走著。
豬腦袋似乎是怕說多了鼠王會動怒,於是也閉上了嘴。
怪的是,剛才豬腦袋和鼠王交談的時候,他心中竟然一點也不虛,按說像他這樣的叛徒,只要一提到鼠王的安危,心裡就應該發悚才對,不過我也能聽出來,他之所以說這些話,完全就是公事公辦而已,實際上他並沒有為鼠王之前的舉動感到擔憂。
我不由地蹙起了眉,這傢伙看上去既不像叛徒,也不像鼠王的親信。
怪了。
從他謊稱自己從龍蠅手中得到藥片來看,他應該就是叛徒沒錯啊。
在片刻的思考之後,我便做出了初步的判斷。
豬腦袋確實是叛徒,但他只是幫邪教徒榨光鼠王身上的油水,並不知道邪教徒要殺了鼠王,又或者,邪教徒根本沒有刺殺鼠王的計劃。
如果豬腦袋僅僅是不知道邪教徒要殺鼠王,那就意味著他在邪教徒眼中也不過是個邊緣人物,最起碼沒有安德烈那麼受重視。
可如果是邪教徒原本就沒有刺殺鼠王的計劃,那就要再往深層想想了。
他們為什麼不殺鼠王,他們還想從鼠王身上得到什麼?
由於手頭的資訊太少,眼下我單憑推想,也想不出答案。
尾隨在鼠王和豬腦袋身後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們終於來到的一個被髒水溝包夾的暗巷裡。
這條巷子本來就很窄,奈何路兩側還各壓著一條碗口粗細的髒水溝,能落腳的地方就更少了。
在靠近巷子中段的位置點了一盞吊燈,燈光昏暗,卻隱約能照亮溝子裡的水,那裡的水呈現出一種極其汙濁的深色,藉著光,還能隱約看到水溝邊緣浮著一層熱氣。
但水只是看起來髒,巷子中卻沒有異樣的味道。
鼠王和豬腦袋快速走到路燈下,並由豬腦袋抬起手臂,在燈頭正下方的牆壁上敲了兩下。
豬腦袋停手以後,先是聽到牆壁上傳來“咔嚓”一聲脆響,接著又是呼呼啦啦一陣摩擦聲。
原本平整的牆壁上先是凹出一扇暗門,並由門板另一側的人將門奮力拉開了。
也就在暗門完全開啟的一瞬間,鼠王突然暴怒,指著門對面的人大吼:“你們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多少天沒洗過了?骯髒的東西!面壁,全部給我面壁,我走遠之前,不許轉過身來!”
鼠王很聰明,與暗門相連的小路很窄,裡面的人有多,如果我就這麼進去,肯定會被其他人發現,他讓這些人面壁,就是在為我爭取行動的便利。
在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地將臉轉向牆壁以後,鼠王才氣沖沖地進入暗門,因為“生氣”的緣故,他的腳步也非常快。
豬腦袋大概也想不通鼠王這口無名火是打哪來的,心緒有些錯愕,但又不敢多問,只能一路小跑跟上鼠王的腳步。
我跟在他們身後穿過幾條甬道,又走過一條很暗的樓梯,終於進入了由舊城區改造而成的地下排水系統。
有件事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鼠王明明有潔癖,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的勢力建立在下水道里,這可是整個海市最骯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