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乞食,就說明他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理智,可惜我們帶的血袋著實不多,我揹包裡只有一個大袋的,雲裳揹包裡好像還有兩小袋。
我從雲裳那邊摸出最後兩個血袋,將它們一併交給那人:“只有這麼多了。”
他歡呼一聲:“夠了。”,便低下頭,對著血包就是一陣猛嘬。
美美地喝完了最後兩包血,他終於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有了鮮血的滋養,他那原本皮包骨般的身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實起來,但也沒有說一下子變成綠巨人那樣,只是乾瘦的胸腔和四肢上繃起了少量的肌肉,將那層由汙垢凝結而成的錶殼撐破了幾道裂縫。
總體來說,他依然十分瘦弱。
這傢伙在地上趴了將近十分鐘,才勉勉強強地坐起身來,抬頭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剛才是不是提到了蒙梭這個名字?”
我也是完全沒想到,他的心智竟然這麼完整,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平穩,中氣十足,只是稍微有一點點的“癲”。
一個人在那樣的環境中待了不知道究竟多少年,心智上肯定會受到破壞,他現在說話還能保持條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有一點瘋癲也是正常的。
我細細大量了一下這個人,他迎著我的目光,眼神變得越來越疑惑。
片刻,我開口問他:“你是蒙梭的主人?”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皺起眉頭反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說話時的語氣在我看來非常怪異,什麼叫我“到底”是什麼人,聽那意思,就好像我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一樣。
才剛剛見面,互相都不認識,何來可以隱瞞一說?
這時他突然昂起頭,閉著眼深吸一口氣,而後抬起一隻手來,在自己的眉心處用力捏了兩下。
過了好大一陣子,他才將剛才吸進肺裡的那口氣用力吐出來,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這不可能。”
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舉動反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什麼不可能?”
他衝我擺擺手,沉聲道:“可能是因為被關了太久,我的心智變得有些不正常了,剛才一個不留神,把你當成了別人。”
“你把我當成了誰?”
“不重要,”他再次將視線轉向我,不急不慢地說道:“你也不需要知道。”
“是吳林嗎?”
“吳老闆?當然不是,唉,如果當初我們能叫上吳老闆,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我也就是隨口一問,因為自從進入內海之後,不止一次有人將我和吳林聯絡起來,所以我才會下意識地認為他將我錯當成吳林了。
對方的眼神漸漸迷離,似要進入沉思。
眼下可不是停下來想事情的時候,我立即打斷他的思路:“你是蒙梭的主人吧?”
他一愣:“他說我是他的主人嗎,其實我一直將他當親人。是他讓你們來救我的吧,他沒來麼?”
“來了,我們和他走散了。另外我不是特地來救你的,海庭將這裡選作了最終測試的考場,我是來參加測試的。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