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冷,”盧勝材盯著門廊方向抱怨:“冷得都有點不正常了?”
我問他:“剛才那人,是你媽麼?”
盧勝材看傻子似地看著我:“這話是幾個意思啊?那不是我媽,難道還是你媽呀?”
“你沒覺得她不正常嗎?”
“覺到了呀,嗨,她一直就那樣,說話的口氣比較硬。”
那應該不是說話口氣硬的問題了好麼,在我眼裡,盧勝材他媽的樣子,和鬼上身沒什麼兩樣。
正說著話,沙發旁邊的座機電話就響了。
盧勝材懶得出奇,自己不想湊過來接電話,就讓我按開擴音。
現在還差一刻鐘就快凌晨三點了,誰會在這時候打電話?可看盧勝材那個樣子,他似乎並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稀奇的。
按下擴音,電話裡立即傳來一個生硬無比的女聲:“你才回家?剛才我打電話怎麼沒人接?”
盧勝材這才將視線從電視上挪開,轉投到電話機上:“媽?哎,不對啊。”
“什麼對不對的,我跟你說,我和你爸估計得再過三四天才能回去,冰箱裡沒什麼吃的了,這幾天你先去你孫二叔家裡住吧,走得時候把家裡門窗鎖好。”
“媽,你剛才不在家?”
“這孩子,說得什麼傻話,我和你爸還在荊北呢。”
這時電話另一頭又傳來了盧夫子的聲音:“先掛了吧,他們來了。”
盧勝材他媽又在電話裡囑咐一聲:“別忘了關好門窗啊。”,才掛了電話。
電話裡的聲音雖說生硬,但一聽就是從活人嘴裡發出來的音兒。
我看著盧勝材,盧勝材也盯著我,過了小片刻,他才像是回過味兒來一樣,脫口罵了聲:“真特麼槽淡了!剛才臥室裡的是個什麼東西?”
看來這小子是真不怕鬼,要是換個人遇到這種事兒,現在就該慌神了。
我問盧勝材:“你剛才真的沒發覺她不正常?”
盧勝材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說那東西可能還沒走遠,我要跟上去看看,他要是也有興趣,可以跟著一起來。
反正他家裡已經注入了這麼多邪氣,就算把他留在家裡,也不見得就安全,還不如讓他跟著我,左右還能有個照應。
盧勝材一句廢話沒有,鞋都沒換就跟著我出了屋。
經過院門的時候,我發現院門已經被開啟了,門鎖就那麼隨意地扔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我也不太確定打扮成盧勝材他媽的東西到底是不是鬼了,按說那東西如果真是鬼,出個門不用這麼麻煩。
出了院門,就見那東西已經走得很遠了,現在從它的背影看,依然是盧勝材他媽的樣子,但仔細一看它身後那條狹長的影子,又像是一隻四肢著地行走的猴子。
難不成,這隻猴子精附在了盧勝材他媽的身上?
不對啊,剛才盧勝材他媽不還在電話裡說,她和盧夫子這會兒在荊北嗎?
我腦袋正發懵,就見那女人突然離開小路,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山林裡,而她消失的位置,正好就位於歪脖子樹附近。
就是那棵二十年間有七個人上吊自殺的歪脖子樹。
我施展匿身術,打算跟上去看看,突然聽到盧勝材怪叫一聲:“臥槽又沒了!”
好在這傢伙留了個心眼,聲音壓得很低。